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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蓝.爱〉

2021年11月09日6220百度已收录

蓝.爱

  ◆引子

  蓝色,代表海洋、蓝天、深远、永恒、沉静、理智、诚实、寒冷……;还有很多人都知道这是种“忧郁”的色彩,甚至“蓝色”和“忧郁”还被组合成了一个词语——蓝色忧郁,根深蒂固的印刻在人心里,所以有人喜欢蓝色,就已经被冠以忧郁的帽子了。不,还有天使和海豚呢,一个在蓝天上,一个在海洋中,终日沉沁在蓝色的襁褓中,爱情不也深深的染上了这种“忧郁”的色彩了吗?这对神圣的爱情使者,如果他们也有苹果乐园,亚当和夏娃也该羡慕三分了。

  都不知道北京的天有多久没有蓝过了,就算有也只是朦胧的蓝,甚至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什么颜色;当然,北京大学校园里的天也有许久没蓝过了,有人说,这都是因为北京人口太密集,人气太旺盛冲上了云霄把蓝色给遮掩到天际线上面去了;但要是人气不旺,怎么又可以是有着13多亿人口的中国首都呢?要是北京也有绵长的海岸线那该有多好啊!竟管不能看见天的蓝色,那海的蓝色总能令人心旷神怡的了。

  “我想我是海,……”想着想着,蓝雨凡轻轻的哼起这首歌来。现在已经是大四的最后半学期了,蓝雨凡老爸凭着社会关系,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三家北京市数一数二的设计大公司,如果蓝雨凡想把所学的设计专业发挥到工作上去,她不用走出北京大学的象牙塔大门,就可以跨进连工作了两三年的的设计师都垂涎五尺的设计公司了。但她却不是那样想的,虽然任职美国AEEB公司中国区首席CEO的老爸蓝正天声名显赫,经常开着那辆宾利车来学校接送她,使得她也被人有意无意的称着富家子女,可是她却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可以炫耀的;做真我的蓝雨凡,才是她的选择,她还是住在学校里,远远的离开了似火山集蕴已久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父母不和谐夫妻生活中;并且私生活受到的家庭约束力随之也大大的锐减了;在真我的蓝雨凡心中,毕业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去海边享受一下蓝色海洋,和大海做最亲密的拥抱,甚至不惜代价就搬到海边去生活了;也或者远远地到西部某个草原上、山上,离天越近越好就越能拥抱蓝天,而且最好心里的那个他也是这样想的。

  蓝妈妈告诉过她,在蓝雨凡出世的前一天晚上,她梦见下了很大的蓝色雨,整个天空都是蓝色的,整个世界都是蓝色的,蓝妈妈在一艘帆船上生下了她,而帆船注定着漂泊,所以取名“蓝雨凡”。难道是因为我叫“蓝雨凡”,我才痴迷于蓝色的吗?看着书想了那么多,蓝雨凡才问了问自己;突然发现自己好象又困了,然后盖上了书,不想再把思维任由蓝色摆布了,象蚕出来探探头又缩回去那样又钻进了茧式被窝里,准备再美美的睡她个星期六。住了四个人的宿舍回家了两个人,要不是上官琪那么早起床把蓝雨凡给吵醒,这书她是不会看的,不到做梦做到妈妈提醒说‘总有一天睡饿出了胃病你才知道’,她是不会醒的。

  反正我才不要做天使呢,和海豚都不能在一起的,多痛苦啊!还是和他小手拉着大手一起漫步在沙滩上,蓝天上的白云不时飘来几朵,把紫外线拦在天际线外,皮肤才不会变坏,和着他那淡淡的吻,整个世界都变得HAPPINES,……;蓝雨凡以为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可现在还是醒的,而且她在想蓝色,还在想他——已经相恋两年多的同班同学萧西,在她心里他可是独一无二永远都温情流淌着的“小溪”,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无比甘甜的,回味就更无穷无尽了,现在她就正在享受着,而且不是在悠悠的梦境里。

  “那棵玉兰树终于开花了,好好漂亮哦!”窗外阳台上有人在超乎正常的声音“感叹”着,把蓝雨凡的思维拉了回来,她看了看时间,“哎呀,都快十点了,也该起床了”,此刻蓝色的遐想就象致命的诱惑,让她也睡不好觉了。一般情况下,玉兰花在初春就会开了,可她们学校这棵玉兰今年却开得有点珊跚来迟,都已经五月中旬了才羞涩的绽放开来。有人能如此兴奋,对于热爱自然与摄影的蓝雨凡,就更可以发挥自己的摄影专长了,留住迟来的、第一天的美丽,又何尝不是一种欣慰呢?蓝雨凡迅速打理好了自己,拿出新买不久的柯达长焦相机,支好三角架上放在阳台上,就能很清晰的拍摄到远处盛开的玉兰花了了。有了长焦的优势,她就不用跑到树下在凉飕飕的空气里捕捉瞬间的美丽了。但相机固定在三角架上,角度还是受到了应该的限制,蓝雨凡又卸下相机拿在手里来回捕捉着灵感瞬间。

  她不断的捕着捉着,宽大的相机屏幕里突然间出现了一对恋人在那棵盛开的玉兰树下拥抱着,那男的背影怎么很象自己的“小溪”,那女的……,蓝雨凡把焦距调到了最大,……。“啪”的一声,相机重重的掉在了阳台上,蓝雨凡的手在发抖着,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宿舍了;她根本无法相信,那对恋人竟然是萧西和上官琪;而且长焦相机的清晰功能告诉她,她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上官琪那么就起床是去幽会萧西;自己相爱已久的“小溪”和自己的室友“混”在了一起,……

  杯子、盆子、水壶、被单、椅子、……宿舍里能摔的,全都残缺破碎了;能拿动的,全都移乱了地方;她疯了,她在嚎哭,她在骂他们这对贱人,……尽管她狂抓乱打,但是她披着的头发却不曾凌乱过,她的脸也不曾受伤;如果不看宿舍里一番景象,不与凌乱相对比,再拭去那脸上她自己称着为的“天使之雨”的泪水,蓝雨凡依然是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一个;无论怎么失常,蓝雨凡总会记得妈妈燕汝君多次的告诫:头发和脸蛋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天使还是天使,海豚依旧是海豚,他们的故事那是别人编的,根本就不值得往自己身上扣,无论是翻版或者盗版的。蓝天和海洋永远变不了她的本色,永远都值得去追求和分享,蓝雨凡更是蓝色最虔诚的崇拜者,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打击而“玷污”了在她心灵深处的蓝色呢。

  ◆一

  从阳台到地上,再照到床上,阳光默默的射进了季如风的房间里,熟睡的眼睛受到了强光的照射,弄醒了他。“今天的天气真好,久违了!阳光星期天!”季如风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好的天气不去海里游泳,那不是太亏待了这个的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了吗?季如风扭动了一下身子骨,习惯性的起床活动一下,就跑去了卫生间里打理起来,然后就准备出发去海边。这是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是季如风从上海总公司调配到青岛分公司工作安排的,一个人住着还不用掏房租,他还是很满意公司福利条件的;这已经是他来青岛第四个月了,他和公司已经说好,在青岛呆上一年还得回上海总公司,因为总公司的发展天地广阔很多。

  “嘟嘟……”,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季如风嘴里还叼着牙刷就跑了出来,

  “喂!小季吗?我是李文山!”是公司李经理的电话,不会是让我去加班吧!季如风听着想着疑问着;

  “哦!是李经理,周末好啊!”

  “现在是上午10:30,你11:30前到公司,今天有个客户要来公司;你必须参加一下,OK?”

  “没……没问题,一定准时到!”

  “好,那中午公司见!”

  哎!真命苦啊!这么好一个星期天,又泡汤了!季如风叹息着挂上了电话,又跑去卫生间了。去公司见客户是和平时不一样的,要穿西装西裤打领带,这对休闲装习惯了的季如风来说,就好象是不骑马骑牛那样别扭!但为了公司的利益,他还是仪表端正的换了正装。

  对了,反正公司就在海边,还可以叫上两个同事,开完会就直接去游泳,这未必又不是妙事一件呢?公司还报销来回TAXI车费,只是要下午才能去游了。季如风决定了这个不错的想法,拿出游泳衣塞进包里,方方的公文包竟然鼓得象个大肚婆似的,被女同事看见一定又要被取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出发吧!迟到了领导是不会给好脸色的。季如风关上门下了楼,拦了一张车就往公司去了。

  ◆二

  飞了两个多小时后,从北京开往青岛的班机终于着落下来,停在了青岛流亭机场,蓝雨凡跟着人群走下了飞机,然后出了机场排在等候TAXI的队列中;队伍排得很长,或许是星期天的缘故吧!蓝雨凡心想。本来在昨天发生的灰色星期六就应该来到海边的,但是当她从宿舍里拿起随身的手提包,趁着可以充斥一个热气球的火气赶到机场时,到三亚、厦门、青岛等等海滨城市的机票都没有了,只有等着星期天最早开往青岛的班机。逃离北京的灰色星期六,换来阳光明媚的青岛星期天,时间的交替,城市的交替,对于蓝雨凡的心情而言也是种美妙的交替吧!

  很多人都有人来接机的,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甚至连自己要去那里都不知道,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她是专程来看海的。没有人在这里等她,她也不用等任何人,这是种另类的便利,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小姐!去什么地方?”终于轮到蓝雨凡了,她上了TAXI,司机问道!

  “去青岛最好的海滩,要可以游泳的!”

  “这位小姐听口音是外地人吧!不去酒店,也不去朋友家或者亲戚家吗?”

  “天色已经不早了!” 司机接着又说道!

  “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送我去海滩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蓝雨凡没有说出来,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没礼貌的!可是她这时的心情,是不容别人烦她的。

  得到一句不讨好的回答,司机从反光镜里偷偷的看了看这位异常的乘客,看到脸色不好的蓝雨凡,神情呆滞,眉头紧锁,似乎有一股怒气未发,怨气未了;就默默地开自己的车了。

  “小姐,这就是**海滩,青岛市最著名的,游人最多的,……”随着 “嘎吱”一声,车子停了下来。

  “谢谢你,不用找了!”没等司机说完,蓝雨凡递给司机一百元打开车门就下了。

  是的,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海,呼吸着这带着咸味的空气,就是让她心情稍有起色最好的兴奋剂了。蓝雨凡站在堤岸上看着这片海,深深的呼吸着,好想马上就跳下去,和海洋来个最亲密的拥抱,最好能潜入海底让鱼儿们簇拥左右,而且那里的海水才最蔚蓝呢!

  一望无际的渤海,被陆地在这里阻拦住了去路,与陆地形成景态万千的,绵长的海岸线。一波波的海浪拍打着人来人往的栈桥上,溅起浪花无数,有的还涌上了桥面;有几个调皮的人去挑逗涌上桥面的浪花,却被浪花湿了衣裳,引得同伴们一阵欢笑。任凭海风的轻拂,对于不远处那几个垂钓的老者而言,是丝毫没有搅动他们情趣的,三两谈话间依然凝视着渔杆的一动一静,如果既然有鱼儿上钩了,何必又让它逃掉呢?如果姜太公也在这里垂钓,那该有多好啊!蓝雨凡就可以向他老人家请教寻求解脱了,……

  海洋对蓝雨凡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稍微驻足片刻后,就冲进了商店里买了一套游泳装备,泳帽、泳衣、泳裤、眼镜,满满的塞了一袋子,比起她仅随身携带的LV手提包来,更象是远行的行李了。蓝雨凡付好了钱和服务费,就进了海滩游泳服务处的女更衣间里,里面的人都在换衣服,但都是游泳好回来换衣服回家的,整个更衣间里只有蓝雨凡才是换衣服再去游泳的。凭着在游泳池里学到的功夫,蓝雨凡在海洋里游着,还是很得心应手的;可是初次与海浪搏击,尽管她只敢在浅水区悠游,肚子里还是装了不少咸咸的海水了。就象咸咸的空气味道一样,咸咸的海水依然是蓝雨凡的兴奋剂,让她越游越勇越向大海深处游去,……

  ◆三

  终于等到和客户握手道别了,季如风看了看时间才下午5点多,还是可以再去游一两个小时的,暗自庆幸着这个阳光星期天的游泳计划没有被突然的会议而泡汤掉。

  “我还要去游泳呢?今天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季如风一边整理笔记本,一边对李经理说道;因为他们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周末加班到下午5点以后,加班人员都可以去饭店大餐一顿,然后由公司付帐;但是为了游泳,季如风决定放弃这一次了。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去游泳啊!”

  李经理回答道!

  “就是因为时间晚,游泳的人就少了!最好整个海洋就我一个人才更爽呢?”

  “那好吧!自己小心点哦!记得明天准时上班,事情不少哦!”

  “好!一定准时到公司!”

  季如风拎起那个装有游泳装备的大肚公文包挎在肩上出了公司大楼,就直往海滩去了!

  海浪不停的扑打着,一个接着一个,比起白天来,力道更大更凶,微浪变成小浪再变成大浪,天色也渐渐的变得黯淡起来;只有浅水区域里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游着。

  什么东西一会浮出水面,一会又沉了下去,难道是鲸鱼吗?还是鲨鱼呢?季如风象往常一样,一下水就游去了深水区,用老手的话来说,那才具有挑战性,才更刺激;当他看见这样的情形,心里也害怕起来,在这只有他一个人的深水区里,要是鲨鱼那他不是完了吗?再好的水性也是白搭了!

  “救命啊!救命啊!……”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季如风的耳际,海风呼呼的吹着,加上海浪涌动的声音,几乎根本就听不见声音。季如风静了下来,仔细的分辨着,果然是人的呼救声,他急速游了过去,可他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有鬼吗?季如风颤抖了一下;正当他准备急速游开回岸时,一米开外那个身影又浮了上来,还伸出双手,嘴里发出轻微的呼救声。有人溺水了,而且就在自己身边,看见这样的情形,季如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那人又沉了下去,不容季如风多想,他随即钻入水下,托起了她,迅速往岸边游去。

  “快报‘120’,快报‘120’,有人溺水了!”季如风一边呼救岸上的人报警,一边把那个人抱到了岸上,在岸上休息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有人已经报警了!120急救车一会就到!”

  “看她的样子已经不行了,必须马上做人工呼吸!”

  “这里有医生吗?快来救人!”

  季如风一看自己救的这个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了!此时“男女授受不亲”的声音在每个人心里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救人才是最要紧的。季如风把嘴凑了上去,帮助这个女孩进行人工呼吸,也有懂溺水急救的人也帮忙起来,又是压肚子,又是掐人中,……直到120救援车赶来,季如风将这个女孩抱到车上,送到医院,人们才纷纷散开去了。

  ◆四

  医院急救室外长凳上,季如风焦急的等待着;自己把她从海里救起来,再送到医院,但愿上天保佑她没事,没有尽到救人的责任,他也不会安心的!从看见人影浮动,再把她托到岸上,再护送到医院,季如风在回忆着整个过程。

  突然,“嘎吱”一声,把季如风从索思里召了回来,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她怎么样?”季如风迫不及待的问医生;

  “幸好送医院很及时,而且人工呼吸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小伙子,放心吧!你女朋友没事的,不过可能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疗养咯!而且……”

  “而且什么?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不知道她姓什么的?”季如风打断了医生的话,解释自己与那个女孩的关系!

  “哦!有这样的事情!”

  “你先告诉我,她……而且什么?具体情形我一会再仔细告诉你!”

  “她的头脑受到很大的冲击,很有可能醒来后会失去记忆!”

  “不会吧!……”季如风听到这句话,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看见就游过去将她救起,偏要怀疑是鲨鱼鲸鱼,还疑神疑鬼的!

  “是的!她的头脑受到海浪的冲击,再加上在水里呼吸困难,肚子又进水太多,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了!你现在随我去一下服务台登记一下!”医生说完就领着季如风去了服务台,在路上他向医生详细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到了服务台,护士将一个手提包交给季如风,因为她们都以为溺水这个女孩是季如风的女朋友,所以海滩管理处就将蓝雨凡寄存的包送到了医院,再由护士转交于他;

  “这要我签字吗?那以后那么的费用……”季如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多面性,如果他签了字,那么一切的费用都得他负责交付,那自己救的这个女孩就真的变成“女朋友”了。

  “人是你送来的,以后的事都得由你负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等我们找到她的家人付了一切的费用,也得由你出面证明的!”

  天啊!这个医院的人怎么了,竟然怀疑我的做人原则了,我怎么会骗你们呢?现在好了,救人反而给自己揽上了事情!季如风很想回骂眼前这个医生和护士的,可他反过来想想,他们的担心也未必是错的!自己遇上了,那就帮忙找到她的家人吧!

  既然是他的“女朋友”,那季如风就有“权力”打开她的包查看,就能找到她的亲人们!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季如风打开了这价值不菲的LV真皮包,香奈尔香水、SK2化妆用品、一包餐巾纸;一个钱包里面有着三千多现金,还有一张银行信用卡,MY GOD,就连手机和电话本都没有,还别说什么身份证等身份证明了,三个人简直就看傻了眼,那她家人还怎么联系怎么找啊!重要是这笔数目不小的医疗等费用谁来出呢?

  “还好有这张信用卡,还是建设银行的金卡呢?里面肯定有不少的钱!看看她用的化妆品就知道,她肯定很富有的!”季如风似乎是在安慰医生和护士,好让他们放心费用的事!就算有了银行卡,可要是她真的失去记忆,那当然也就不记得密码了!那又该如何才好呢?

  医生和护士看见了包里的一切,心里确实也放宽了些!季如风签好字把银行卡押在医院就回家了,这时他还穿着游泳衣服呢!

  ◆五

  已经又是星期五了,怎么还不见蓝雨凡来学校呢?上官琪以为蓝雨凡上个星期六回家去了!那天上官琪从外面回来,看见宿舍一片狼藉,以为是糟盗窃了,可检查一下四个人的东西,除了掉在阳台上的相机,她知道是蓝雨凡的,就放到了蓝雨凡床上,又没有其他什么贵重东西被偷了;也就没有可计较的了,收拾一下依然完好如初的!虽然说即将毕业课程不多,虽然说老师不会计较这位富家子女的过失,但是已经五天不在学校,也不是蓝雨凡平常的作风了,而且萧西又天天都在询问她们三个人蓝雨凡的踪影;此时,上官琪已经感应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随即她拨通了蓝雨凡家的电话;

  “喂!是燕阿姨吗?雨凡在吗?”

  “我们家雨凡不是在学校吗?她不在家里!”

  “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在学校了,我以为她回家了,……”

  “什么!雨凡一个星期没在学校了,那她去那里了!”

  “是真的!阿姨!找到雨凡让她马上回学校,马上就要考试了!”说完双方都挂上了电话!

  燕汝君突然听说女儿不见了,心急得象锅边蚂蚁那样,马上又打了正在公司上班的老公蓝正天的电话;

  “蓝总,现在在开会!请您等会再打来,或者留下名字,等他开完会再回你!”燕汝君打的是蓝正天办公室电话,是他的秘书接的!

  “我是燕汝君!让他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我们女儿失踪了!”秘书听到是蓝总夫人的电话,而且很急促的样子,自然不敢怠慢。

  “哦!是蓝总夫人,好的,我马上转告蓝总!”

  秘书走进了会议室里,悄悄的告诉了正在主持会议的蓝正天;两人随即就走了出来,与会人员看见老总突然走开,大家都纷纷议论着,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蓝正天和燕汝君通往电话,马上叫上司机一同赶往学校;燕汝君再自己开车到学校,然后会合。

  学校里没有蓝雨凡,家里也没有蓝雨凡,就连和她甚为亲密的“小溪”也不知她的去向,那她是不是无故失踪了?

  上官琪喜欢萧西的时间比起蓝雨凡和萧西的恋爱时间都要长,但萧西却并不喜欢她,眼看就要毕业了,她觉得萧西不能就这么“丢”了,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追回来;蓝雨凡自然的也就成了她的头号情敌,但是她和萧西在走得很近的这段时间里,蓝雨凡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但她却还不知道,蓝雨凡的相机里已经记录下了与洁白的玉兰花最不相衬的那副画面。萧西虽然公开表示过不喜欢上官琪,终究没能经得起女孩子的主动出击,动摇了他和蓝雨凡的爱情,动摇了蓝雨凡一直以来都以为的天长地久,动摇了令人羡慕的“溪雨”恋童话故事。

  如果论常人的眼球去评比上官琪与蓝雨凡谁更美,蓝雨凡也许会稍逊一筹;但论个人魅力,上官琪却是无法与蓝雨凡相媲美的。

  上官琪来自东北,凭借稍有两分相似于歌坛明星王菲的脸蛋,加之随时一身很女人装的打扮,大学生的头衔已经早就不复存在了;但北方的人的豪爽却被她演变成了高大自傲,偶尔心机里冷藏着十八般武器,对谁都可能会出招下手,使得同学和身边的朋友们也不得不“敬而远之”。

  蓝雨凡却不同,她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江南水乡那种骨子里的温柔,尤其是迷人的单眼皮和大眼睛配她那张似玲珑璞玉雕琢的脸,飘逸的长发,形成那种不加修饰的独特美,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引得班里班外的男同学们看着幸运的萧西,也总会艳羡几分!

  “喂!萧西,蓝雨凡也……也不在家里!你是她男朋友……她也没告诉……!”

  上官琪打了电话给蓝雨凡家里也没有她的消息,又打了萧西的电话;也许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上官琪好象意识到了蓝雨凡的失踪是跟自己的横刀夺爱有关系,在她们的感情还很好的时候,在萧西并不怎么在意她的时候!

  “告诉我什么啊?”

  萧西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分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上官琪的话;蓝雨凡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他,没有任何为什么!

  “她家人很快就要到学校了!可能会报失踪案的,你……应该也来一下!你是她男朋友,要不人家会怀疑你的!”

  “啪”的一声,萧西重重的挂上了电话,上官琪心里很清楚这欲震破耳膜的声音是来自萧西心底的怒气,耳膜尚且完好仅留下“嗡嗡”的回音,她的心似乎却被震碎了。

  “难道爱一个人会是罪过吗?我做错了什么?”

  相信这歇斯底里的吼叫,不是发自内心最深处,墙上那海报上酷酷的彼得是不会轻微抖动的;更不至于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同宿舍的两个同学手里拿的东西差点都被吓掉了。

  自从蓝雨凡无故离开他,萧西就拒绝了上官琪的任何一次要求,那怕仅仅是一起吃饭;因为他还是象从前那样爱着蓝雨凡,她没有变心,但他却印证了水瓶座花心的星座物语,没有抵抗得了上官琪的“引诱”,背着蓝雨凡多次与她约会;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玉兰花下那次约会,竟然被蓝雨凡“逮”个正着,才是蓝雨凡无声离开他真正的原因。

  萧西挂了上官琪的电话,就独自沉思起来,此时电话的铃声又将他的思绪打断,

  “你是萧西吗?”

  “是的!我是……”

  “我是蓝雨凡父亲蓝正天,以前听凡凡说过你,而且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所以有些问题想问你一下!”

  “哦!是蓝叔叔啊!我也正在找蓝雨凡,她……她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我们现在在她宿舍里,你马上过来一下吧!”

  “好我马上就到!”

  萧西一会就赶到了蓝雨凡宿舍,他们系主任、保卫处主任、蓝正天夫妇、上官琪及另两个同学都在。蓝雨凡所有的东西都被上官琪她们收拾在了一起,放在了蓝雨凡的床上,除了蓝雨凡随身带着的手提包,其余的东西全在,就连手机她都没有带走。

  燕汝君脸上的泪水拭开了去,又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不停的湿着她手里的巾帕,她不知道女儿失踪就找不到了,她还能怎么活下去。

  “她是不是一个人出去旅游了?”

  除了燕汝君的哭泣声,这里真的好安静,保卫处主任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种沉静。要知道如果学校有人失踪,作为学校保卫处的主任,责任自然不见一般了,他肯定一直都在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降临,要不别说一年的奖金泡汤,就连这个小小的主任乌纱帽也不保了!

  “不对!她每次外出,都要和我们说的!而且她竟然连手机和基本的行李都没带!”蓝正天回答说;

  “我们询问过了班里所有的同学,都没有听说她要去旅行的事;而且马上就接近毕业,也不容许她此刻就去旅行的!”

  系主任刘与生终于也沉不住气了,多言善语的他初次遇见学生无故失踪,竟然也不知所云起来,而且面对的是失踪学生的家长,用怎样的话才能安抚家长不平静的心理,正也是他要揣摩的!

  “萧西,你和蓝雨凡的关系我想大家都很清楚,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刘与生转向萧西,他知道这个班里最甜蜜的一对非萧西和蓝雨凡的“溪雨”恋莫属了,作为男一半应该知道女一半的行踪的;很显然,“溪雨”恋真的太深的影响力,而且大家都用同样的判断力去责问萧西,就象刚刚过去上官琪询问萧西一样。

  萧西扫了上官琪一眼,上官琪却不敢与他对视,随即躲闪开来,生怕露馅一样被现场的每一个人知道。

  “她什么也没和我说过,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星期四的下午了,还一起去吃了饭才回宿舍的!”

  不一样的人,一样的问题,萧西似乎习惯了回答,也真想把所有他和她的故事都全部说开来,不是为了避嫌,而是他也好想找回蓝雨凡。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最后都提到还是要报警比较好!让公安机关出面寻找,几率总要大许多的,可是CEO的蓝正天却反对起来。

  “先不要报警,再过段时间再说!我们自己能找到她那是最好的了!”

  作为家长都这样说,那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某某跨国大公司的CEO女儿失踪,如果被媒体采到了风,再进行负面报道,那是蓝正天最不愿意看见的了!面子何存?威信何存?他是想通过私人手段寻找蓝雨凡,就算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六

  娓娓的海风带着有点咸的空气在室内循环着,把新鲜氧气不断的输入进来,不让病房里的空气沉淀浑浊;百叶窗窗帘跟着海风的节奏发出轻“哗哗”的声音,只有仔细的倾听才能有所感触,医院里应有的宁静氛围、调养空间在这里当然也不例外。屋子里除了金属器皿的金属颜色陪衬那病人的三千烦恼黑丝外,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单床被,白色的睡衣,或许她不喜欢这样颜色的衣服,但她却穿上了连自己都还不知道。

  门轻轻的开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除了护士会经常密切的关注病人的情况外,每天上午和下午他们都要给病人测量体温、心电图,还有最重要的脑波测试,大家都希望她醒来以后不会失去记忆,把白大褂的精神发挥到最高水平;他们也都知道,做到尽心尽责是远远不够的,惟有让病人完全康复,才算完成了白大褂的神圣天职。

  “脑波活动量还是不足,看来她得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记忆了!”

  医生看着仪表上微微跳动的曲线,摇了摇头!本来他是轻声嘀咕只说给自己听的,可在一旁的护士还的听见了;

  “那她还会昏迷多久啊!这小姑娘真可怜!”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你再看看她,我先去了!还有病人等着呢?”

  医生说完就走了,又剩下护士一个人陪这个“活死美人”了!

  “娟子,你的电话!”

  那是护士办公室主任的声音,柔柔的回旋在走廊里,却又很尖锐的穿透力,传到病房里护士的耳朵里。

  “好,我马上就来!”

  娟子随即出了病房,跑到护士办公室里。

  “喂!我是娟子护士,你是那位?”

  “我是季如风,那女孩醒了吗?”

  “还没有!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要不你今天过来看看她吧!你已经两天没来了哦!也许你来了,她就醒了!”娟子护士明明知道那个病人和季如风没有什么关系的,但她好象已经习惯把季如风当作是那个病人的什么人了,或者情人,或者亲密的朋友,……!

  “这两天事情很忙,所以就没来;如果我来了,她真就醒了,那……!”

  “那你们就通灵犀了呗!”

  “我今天尽量抽时间过来吧!”

  娟子护士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做完了刚才落(la)下的工作,又投入了一个手术会诊中!

  ◆七

  下午的太阳竟然悄悄的跑到西边去了,把那棵大榆树的“魂”影在了病房外面的墙壁上,窗户处就透过百叶窗射进了房间里,照在病床上,照在墙壁上,一条挨着一条,风在动,叶子在动,影子也在动。

  一缕光线竟然微弱的被反射到了天花板上,还不断的转动,不断的散开来;突然,被反射的光线来了个90度大转弯,与墙壁上那条条光影汇聚在了一起,随即又四处转动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全都是白色的,床单上还有“医院“的字样,难道我在医院里!我病了吗?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呢?……。病人四处张望着,不停的问着自己,西下的阳光光线依然随着她那双眼球反射着,从她醒来睁开眼就开始了的反射。

  发现自己身在医院,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她翻开被子,下了床来,把百叶窗全部收拢在了一起。一股股海风径直吹了过来,她的长发随风飘逸了起来,象天使在空中飞舞那般;阳光太刺眼了,她都没有看清楚外面是什么地方?只有那棵大榆树在轻轻的摆动着身子。

  她又跌跌撞撞的打开了门,跑到走廊里,迎头撞上了下午来给她体检的娟子护士和她的主治医生;她看见了他们就急促的问道;

  “你们是医生?我怎么在你们医院啊!”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突然撞上这个昏迷了五天的“活死美人”,娟子护士说不出有多么的高兴,竟然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难道……难道我不该醒吗?”

  她看见她这一异常的动作和话语,有些怀疑的问道!医生也被眼前这一景给逗的高兴的笑了,又是这句反问,又是多天的努力,病人终于醒了。

  “她还需要休息调养,快把她扶进去。”

  “不,不……怎么不该醒了!全世界的人民都巴望你快点醒过来呢?”娟子护士一边回答病人有点滑稽的问题,一边听从医生的指令把她扶进了病房里。

  劝病人安心的睡下后,他们又给她做了检查。病人醒后,他们就能通过各种方式确认她是否失忆了。

  “哦!对了!我要马上通知季如风这个好消息!”娟子护士突然想起了这个重要人物,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季如风的电话!季如风知道后,马上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往医院赶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那?”

  娟子护士开始和医生询问了起来!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除了知道她自己现在在医院里,所有的问题她都不知道!

  “看来她已经失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哎,……;你先和她聊会,我先走了!明天再对她会诊一次吧!”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又走了;

  “我是谁?我家……我有家吗?”

  她用劲的摇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象一个失落的天使,迷路的天使。

  娟子护士安慰着她,然后静静的和她讲述了季如风救了她来医院的经过!

  八

  季如风急忙忙的赶到了医院,连门都没敲就冲进了病房里,把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吓得惊叫起来;娟子护士定睛一看是季如风,就定下紧张的神经来,然后向她说了“这就是救你的那个人”。

  自己的救命恩人站在面前,她仔细的打量着,一定要把他刻画在脑子里:25岁上下,约莫一米七高的中等个子,鼻子高挺,脸蛋瓜子型却又有些偏圆,身材偏瘦了些,圆领的红色体恤配衬浅兰色的牛仔裤,没有明星般的脸嘴,但有种气质凌人,但看得出来他似乎还有些腼腆,……;可不是因为救了自己才这样想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一个女孩紧紧的盯着自己,季如风很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出了淡红的颜色,他要打破这种僵局的;

  “你……你醒了!”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听说是你救了我,太感谢你了!”

  季如风的话把她的思维打了回来;是失忆的缘故吧!她的感谢明显很不真诚,用有点敷衍的口吻回答季如风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

  季如风还没说完,就被娟子护士抢了过去,因为她知道都是白问的!

  “刚才我们都已经问过了,她已经失忆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

  季如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她知道说了也没用!比如,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向谁拿这笔数目不小医疗费用呢;又怎么把她送回家呢?……

  “你还记得你在海里游泳吗?那里的海水可是这里最蓝的,蓝得清澈透明,……”

  她依旧摇着头,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救命恩人在说什么?

  “海水应该是蓝色的吧!对了,天空蓝和海蓝是不一样的,天上住着天使,海里住在海豚,她们还恋爱了,是吗?”

  她说出的这番话,让两个听众听得隐隐作乐,都在想她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既然都不知道我叫什么?那你们叫我“蓝子”吧!或者就叫“蓝”,我就是天空蓝和海洋蓝的合身,天使与海豚共同的使者。当然,决不菜篮子的篮子哦!”她接着又说道,还得意的笑了起来;即是听众又是观众的两个人也被她逗乐了,看到她如此乐观的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实,他们两人在心地已经很欣慰了。

  在这个时候,她的每个细微动作,说话中的每个字,音量的大小,季如风和娟子护士两个人都放开了视线的最大功能,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耳朵有半点失聪,象某种仪器那样要精密的测试她的记忆力;当然,医生的话才更有权威性,“虽然她的身体机能几乎全部正常,但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记忆”,而且他们两人现在全神贯注所分辨出的也已经得到很好的印证了,刚才的惊喜和希望再次破灭——她失忆了,这个自己叫自己“蓝”的女孩。

  尽管她已经失去记忆,但在她的惯性思维里,“蓝”占据了太多的末梢神经,所以习惯性的,一提到蓝,她便联想起了许多关于蓝的事情来;以致于季如风和娟子护士误以为她还能记起以前的事。

  在医生的建议下,蓝子又在医院调养和观察了一个星期后,终于面临要出院了。医院方很不情愿的接下了蓝子打的欠条,季如风也做了头号证人,在欠条上画了押,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医院方还通知了政府部门,希望政府能接受这事,帮她找到家,就能拿到这笔为数不菲的医疗费用了,但蓝子执意不肯;

  “我要自己去工作,一定会把医疗费用支付的!”

  “如风……季如风,我去你们公司工作吧!你帮我介绍一下!”

  她转过身来,对季如风亲切的叫出了“如风”,但马上又觉得有许些不妥,依然叫了全名;蓝子把话刚刚说完,娟子护士就插了过来;

  “这个想法不错,让蓝子跟季如风去工作吧!季如风也好照顾她一下!”

  蓝子一直都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还有支持者,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了,只是季如风眉头皱了皱,跟他去工作,那她住什么地方啊?总不可能和他一起住吧?……

  “季如风,你先带蓝子回去吧!她还需要照顾。”

  娟子护士打断了季如风的思维,蓝子也在期盼的望着他,那他怎么还有拒绝的理由呢?和娟子护士、医生等人告了别,季如风和蓝子就走了。

  幸好,季如风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就让给了蓝子,自己就睡客厅的沙发上。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他就带着蓝子去逛街,给她买了许多衣服和化妆用品,因为此时的蓝子仅只有一套衣服和一个手提包。

  ◆九

  在上海衡山路的那一幢老洋房里,这里住着的是上海复旦大学的雷宇华教授,四十七岁的他是专门研究中国地产市场的资深专家,分别被多家地产机构聘请为顾问,更被邀请到多家国内知名大学演讲教学,名声远扬,也为他积累了大量财富,要知道他住的这套老洋房价值美元都是七位数的。此时他正在写关于近期上海房地产形势的报纸专栏文章,悠扬的铃声响了起来,手机就在他身边,他没看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

  “喂!那位?我是雷宇华!”

  “老雷,我是燕汝君啊!”

  “汝君,是你啊!你最近可好,我们可有好久没有通话了哦!”

  一听是燕汝君的声音,雷宇华马上振奋起精神来,他似乎在埋怨自己,怎么就没看来电显示呢?

  “雨凡……雨凡她失踪了,……”

  “什么,什么,雨凡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他接着又问道;

  雷宇华太惊讶了,他知道蓝雨凡马上就要毕业了,怎么会一下子失踪了呢?蓝雨凡是他和燕汝君的秘密,是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对他又何尝不是种打击呢?

  “都已经半个月了,我怕你担心,所以没给你说!”

  “你在上海人际关系网络广,你也打听一下吧!”

  燕汝君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还在哭泣,……

  “好!好!有她的消息我马上告诉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他话刚说完,“嘟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对方已经挂上电话了。他合上手机,一幕幕当年的景象就出现在脑海里;

  他和燕汝君是大学同学,他还比她小了三岁;在学校里一度被同学们认作是“女大三,抱金砖”的最经典的写照,整整热恋了两年多。毕业后两人的工作没在一起,燕汝君留在了北京工作,他回到了上海执教,他们仅是一年见一两次面;两人长期不在一起,感情出现了裂痕,燕汝君更受到家庭的约束,最后与现在的老公蓝正天结了婚。燕汝君彻底的离开他以后,他也曾找个几个女孩,但都比不上心里最好的燕汝君,所以一直未娶老婆,任旧一个人奋斗在事业线上,才有了今天的起色。

  在他脑海经常泛起波涛的,莫过于燕汝君决定结婚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又跑去了北京看她,在宾馆的房间里,他们象以前那样欢快的在一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求她不要与蓝正天结婚,但是婚期已经被双方家长定好,谁都背负不起这样的责任,最后燕汝君还是没敢和他私奔到上海;结婚后才8个月不到,燕汝君就打电话告诉了他,她生下了蓝雨凡,而只顾事业前进的蓝正天只知道妻子早产了,……。

  这样的事实给了雷宇华莫大的希望,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密切的关系,但他知道他和燕汝君有了一个女儿,就更坚定了自己不娶老婆的信念了,一定要等到老婆和女儿回到身边来。可时间一年一年的飞快就过去了,燕汝君还是没有和蓝正天离婚,也不敢把事实告诉已经23岁了的蓝雨凡;他渐渐的失去了信心,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学生季如雪产生了好感。

  突然听说蓝雨凡失踪了,已然惊秫般的触动了他的末梢神经。

  电话又响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机并摁下了接听键,他还是没有看来电是谁,以为又是燕汝君打过来的;

  “是不是雨凡有消息了?”他急迫的问道;

  “什么雨凡啊!雷教授,我是季如雪!”

  “我……我以为……,有什么事吗?”

  他本来想解释的,但想到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不会明白是什么事情?

  “今天周末嘛!我和杰森还有两个同学想到您家拜访您去!”

  “好啊!那你们过来吧!”

  挂上电话,雷宇华看看客厅里,有点乱糟糟的,就开始整理起来,几个学生来看望他总得留个好印象吧!况且季如雪和英国籍留学生杰森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们都即将毕业离他而去,心里总会有些伤感和眷念的。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他曾经几次邀请季如雪到他家作客,季如雪都婉言谢绝了,今天她主动来看他,因为那段感情而紧绷的思维终于可以先放松一下了。

  过了一会儿,季如雪等四个人就来到雷宇华家,师生聚在一起,象朋友一样一起聊天,从学习生活到国际国内形式,从感情经历到事业豪言,欢声笑语在这幢老洋房里此起彼伏起来;后来雷宇华还留下了他们吃一起晚饭。

  ◆十

  美丽的西山脚下,这是一方“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风水宝,地一幢幢的洋房别墅在林荫绿树间矗立着,住着北京地位身份尊贵的富人们,从而形成了西山富人居住区。已经西下的太阳影着西山的山际线,山上还是光鲜明亮,山下已经接近傍晚夜色了,偶尔也有枝头上栖息的鸟儿轻轻的鸣叫几声,告诉人们夜晚就要来了,引得百家灯火渐渐开来,漫山看去,就象天空中的星星点缀着这方秀丽大地,仿佛这里也是世外桃源了。一幢纯西班牙风格的私家别墅门前,一辆宾利车徐徐的停了下来,驾车的人正是蓝正天,他轻轻的摁下了手里的遥控开关,车库门随即向上打开来,他把车停了进去,然后门又缓缓的关上了。这是一幢三层高,再加地下车库的别墅,最先进的设施这里应有尽有,带手纹识别的遥控车库,私家观光电梯,大门处声音识别装置,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不用带上钥匙,直接用声音就可以进出了。他进了电梯,径直上了三楼。

  厨房里,家佣正在做饭,燕汝君也在一旁帮忙准备晚餐,远远的她就听见蓝正天的宾利车鸣笛声,她心想,最近两天蓝正天怎么都回来得那么早的,按常例说,他要有很多的应酬,很晚才会回来的;那么早就回来,他肯定没吃晚饭!想着想着燕汝君吩咐家佣手脚快点,自己也忙活起来;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正天,吃饭了!”燕汝君冲着三楼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燕汝君见人还没下来,也没回应,就亲自上楼叫他去了。

  蓝正天回到家后,什么也没做,就进了书房里。这个书房是他们家的禁区,至少在燕汝君和女儿蓝雨凡的心里是的;蓝正天从来不让其他的人进他的书房,不算是明令禁止,日子久了就成了默许的家庭规矩。就在他们结婚后搬家到这幢别墅不久的时间里,燕汝君曾怀着好奇心的偷偷进去过一次,后来被蓝正天发现,竟然狠狠的扇了燕汝君两个耳光,两个星期没和燕汝君说话,因为她闯入他的禁区;从此以后,燕汝君也不敢贸然闯进这间书房了,因为他觉得竟然连老婆家人都要隐瞒的秘密,那当然是重大的了,应该尊重老公。

  “正天,晚饭准备好了,快下来吃吧!”燕汝君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但她是不敢开门而入的;

  “禁区”虽然是书房,但里面只摆了一排书架,几乎所有的中外名著都在这里有了,自然不愧是CEO的奢华居所;南边的墙上分别挂着张大千、齐白石、郑板桥每人各一副的真迹书画,下面放着两个保险箱,上面还放着他从云南带回来来的两盆颇为珍稀的兰花草;对面是一张来自捷克的双人真皮沙发,只可惜从来都没有两个人坐过。电脑放在窗户的地方,外接着一个先进的录音设备,这是当他发现自己可能存在先天生育能力障碍的时候就装上了的,因为他发现妻子可能对他不忠,但他又不知道何处查起,刚好偶然从外国朋友哪儿听说有如此先进的设备,他就在家里装了起来;在他的潜意识里,妻子就是对他不忠,所以形成连锁反应,这几年来对燕汝君都是疑心相对,夫妻关系冷淡异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决裂,要不是他们每次吵架蓝雨凡都会伤心的哭,求他们不要吵,两人也不愿意看到女儿总在家庭的悲伤中度过青春,每次欲发作时,想想女儿就压制住了。但不祥和的氛围总给蓝雨凡带来了不安,所以他决定住在学校里,不愿意停留在家庭战火的硝烟中。

  很明显的,燕汝君第一次的叫声,蓝正天压根就没听见;他一回家进入书房就打开那“禁区“里的电脑录音设备,听最近几天的电话录音,刚刚听到今天上午燕汝君与雷宇华的通话,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意识性的惊乍了一下,拔掉耳塞把头转向了门口,仔细一听是老婆的声音,搪塞的回了一句:

  “好!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雷宇华的声音,他不止听过一回两回了,只要是燕汝君在家的通话都被录入了他的电脑里,特别是燕汝君和雷宇华的通话,但录音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雷宇华的声音了;这次又听到了,他的神经又被锁紧了起来。燕汝君下楼去后,蓝正天没有立即就跟着下楼去,继续戴上耳机听这段通话录音;

  “喂!那位?我是雷宇华!”

  “老雷,我是燕汝君啊!”

  “汝君,是你啊!你最近可好,我们可有好久没有通话了哦!”

  “雨凡……雨凡她失踪了,……”

  “什么,什么,雨凡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都已经半个月了,我怕你担心,所以没给你说!”

  “你在上海人际关系网络广,你也打听一下吧!”

  语调声量、一字一句他都深深的听了进去,为什么她还哭了,为什么跟他打电话要哭?以前从来没有和雷宇华通话哭过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女儿失踪的时候,……,这又让他想起前几年前他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医生告诉他,他可能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的,而且是先天性的,太深刻的又疑问出现了,那女儿是不是他的。他拔掉耳塞,坐在沙发上沉思了。楼下又传来催促的声音,他又没有能控制自己的怒气,重重的吼向楼下,我没心情吃饭,叫什么叫啊!

  莫名其妙的,那来的怒火呢?难道又是因为女儿失踪的事吗?燕汝君知道他的脾气的,火气的时候千万别惹他!

  蓝正天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坐着,要拿出CEO的做事风范出来,有问题就要解决而不是光去思考。他又打开保险箱,拿出了当年蓝雨凡的出生记录,仔细的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女儿的生日是83年8月3日,而他们是83年元旦结婚的,医生告诉他女儿属于早产,仅在娘胎里呆了8个月时间,然后将记录又放了回去;他自己都忘记了,前些年他去医院检查生育能力的病历单也放在这里,当年才40不到的他,和老婆的性生活总觉得力不从心,曾经好几次都……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砰”的一声关上了保险箱。

  如果他真的先天性的失去生育能力,那怎么又会有女儿呢?蓝雨凡可是他生命的全部,他的事业、他的家产,甚至他的一切都要留给女儿,从小就严格要求女儿,给她最好的生活氛围,学习氛围,最后终于不负众望考入了国内顶尖的大学,他在心里深深的欣慰着。眼看女儿就要毕业步入社会,却突然失踪了;如果不是多年来在商场上学到这么坚韧的毅力,他已经面临崩溃了。

  ◆十一

  从一个富家女大学生变成一个差点丢了性命而失忆的流浪者,从蓝雨凡变成蓝子,她的流离生活反而变得更开心了,忘记了“小溪”的背叛,忘记了同室同学的横刀夺爱,还忘记父母的“战争”;与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一起,虽然整天无所事事,在家里成天的看电视,看书,用季如风的号遨游网络,……;然后等着季如风下班回来,一起上街买菜做饭,逛商场,周末季如风又带着她去崂山等青岛名胜景点游玩、在邻居眼里,在路人眼里,他们就是活脱脱的一对恋人或者就是一对小夫妻;而在朋友同事的话语中,还说他救了一个女朋友回来,缘分来了,想躲都没用;听着这样的话语,季如风都只是涵蓄的笑笑了之。在他心里,他救的这个女孩,的确很漂亮,也很可爱,更善解人意,温柔洒脱,…… ,而且就和他住在一道门里,渐渐的也生了爱意;但他却不敢爱她,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失忆了,不知道她的从前,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有男朋友,……反正对她太不了解了。

  “如风,今天晚上由我来操刀烧菜吧!看你噢了那么多,我想我自己应该学会了吧!”应该是“季如风”三个字念起来太长了吧,所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子已经习惯性叫他“如风“了;

  “好啊!肯定烧得很好吃的!那我给你打杂咯!“季如风朝蓝子笑了笑;

  “诶!你大男人一个,怎么那么喜欢在家煮饭吃哦?”

  “呵呵!那也只是周末才在家煮饭的;”

  季如风还背着上班的包,手里提着刚才买的菜走在前面,蓝子手里也提着两的袋子跟在季如风后面;每天看季如风快要下班的时候,蓝子就要打个电话到季如风公司,如果他不加班准时回家,蓝子就会跑到楼下的路口等季如风然后一起回家,有时候买快餐回去吃,有时候就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自己做;季如风是云南人,菜的味道也来自云南,蓝子却非常喜欢这种菜的味道,宁愿天天季如风都亲自煮给她吃。

  季如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吗?亲手做饭吃的可香了!又放心,又有生活情趣,还多学一门手艺,好处一大萝呢?”

  快到家门口了,蓝子冲上前去拿出钥匙开了门,两人回家后就开始忙活晚上的美餐起来。

  “你去客厅等着吧!我一个人来,有人看着我可是烧不好的哦!嘿嘿!”

  “啊!你那么‘狠心’了,把我这个副手给斥退了啊!”

  “不是!不是了!你在人家不好意思嘛!等会就将美味奉上!快走……快走了!”自己亲手烧菜,无论是在失忆前在家还是失忆后在季如风这里,都是没有的事,她自然感到特别的开心了,这可是她的处女秀哦!说着蓝子把季如风推进了客厅,自己回到厨房开始烧了开来。

  两人把要烧的菜料都准备好了,按照约定由蓝子来烧,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要求;季如风在客厅里准备好了餐具,就象一个准座上宾在等待着美餐的来临。

  烧好的第一道菜是“香菇烧鸡”,随后是“清炒菠菜”,第三道菜是“番茄鸡蛋汤”,纷纷上了桌来,两个人享用这两菜一汤,已经够丰盛了。季如风见菜都好了,他就可以进厨房盛饭了,还没踏进厨房的地盘,眼前这一幕足以让他看傻几次眼了,鸡蛋壳、菜皮、菠菜叶子、正在地上蔓延的酱油、洗菜的盆子倒放在地上,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的流着;他再看看蓝子,两只衣服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裤子也卷起了裤管,拴在身上专门烧菜用的围裙,已经变成多种颜色的不规则花纹了,脸上显然被油烟给熏黑了,陪衬周围的“风景”,活象《功夫足球》戏里那卖馒头的赵薇一个样;“噗嗤”一声音,季如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在灶台上收拾蓝子听见笑声,马上转过身来,看见季如风正站在门口“傻傻”的笑着,她意识性的看了看地上的乱相,突然明白跟前这个“笑神”肯定是在笑她的,她随手拿起锅铲双手握住把柄,在季如风眼前晃了几下,用很无赖又有些哀求,又带着点命令的语调说道;

  “不许笑!人家第一次做饭嘛!”

  “我……我又没笑你,我是看见这样的场景开心过头了!”

  季如风还是没有立即就止住了笑声,笑里带话,话里带笑的对蓝子说道;

  “昂……昂……,不干!你还在笑人家!”

  蓝子装着假哭似的对季如风撒着娇;

  “好了!不笑就不笑!”

  季如风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但看得出来他的脸部神经仍旧在搐动着,心里还在偷笑的。

  “哎呀,我的脸,我的头发都脏了!”

  蓝子惊叫的一声,把季如风正在偷笑的魂魄给拉了回来,镇静的看着蓝子;

  蓝子发现地上一塌糊涂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肯定也得弄脏了,她把脸晃到了窗户玻璃前面,隐约中看见自己的头发乱蓬蓬的,被油污给凝住了,脸上也被蒙了一层油雾。她的惯性思维再次被激起,因为她母亲燕汝君曾经多次告诫过她,“脸和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在她心底深深的烙上了印记,虽然她在失忆中,但还是轻易的被激起了,事关漂亮与否的脸和头发对于女人来说,本身就是最至关重要的。

  “好象只有斑点狗才是洗不干净的哦!”

  季如风看见蓝子真想哭了的表情,就用有点打趣,又是在暗示蓝子是可以洗干净的话对她说道;

  “那你帮我洗嘛!”

  季如风说了一句“好啊”就走进卫生间,给蓝子放了一盆热水,然后自己走了出来;蓝子就进去把脸和头发给洗干净了。

  “哦!哦!……,对了,菜快凉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再说吧!”

  蓝子正在梳理头发,似乎突然想起自己烧的菜来;她随便梳了一下,就跑到客厅里;季如风已经盛好了饭正在等她一起来吃。

  “好咯!终于可以开饭了!快点来尝尝蓝大厨师的美味佳肴吧!”

  经过了蓝子洗脸洗头的时间,菜已几乎快凉透了,为了不打击蓝子,季如风依然装着象一代大食客遇到千载难逢的盛宴一样欢呼着;

  “不好吃,可不要怪我啊!”

  蓝子对着季如风“嘿嘿……”的笑了两声,撒娇似的给季如风打了一下预防针,她手肘放在桌面上,把筷子放在嘴里,好象不知道该怎么动手似的,等着季如风先动手吃菜,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番嘉奖。

  “好烫好烫!”

  季如风嘴里还“咝咝”的发出声音,真象吃到滚烫的东西那样“哀叫”着;他第一筷向准的是“香菇烧鸡”,吃到嘴里,简直就要把他给咸得麻木掉,他又不能直接说“好咸好咸”,但话已经出口,就改成了“好烫好烫!”

  明明已经凉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会好烫呢?蓝子稍稍的偏低下了头,看着季如风有点滑稽却表演得很逼真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就亲自夹了一块往嘴里送去,她本来疑惑的表情突然变成了难受的表情,立即就将整块鸡“噗”的一下吐了出来,嗷嗷直叫;

  “真的好……好烫好烫!”

  此刻她已经明白,为什么季如风会那样叫了!

  两人对着看了看对方,几乎同时哈哈的大笑起来了。

  ◆十二

  自从蓝雨凡失踪以后,蓝正天通过私人手段,聘请了三个私人侦探一直在探察蓝雨凡的下落。都已经快一个月时间了,他们终于查到蓝雨凡最后一次用那张指纹识别的金卡银行卡是在机场买机票,而且查到班机是飞到青岛的,他们马上将查到的消息告诉了蓝正天。以往他们甚至连蓝正天都以为蓝雨凡是遭了绑架,或者已被人强暴后抛了尸体,但他们万万却没想到这样的渠道;所以以神速为生存之道的私家侦探们,在蓝正天心里已经大打折扣了。

  原来,蓝雨凡随身携带的那张信用卡本身就有身份识别功能,这是蓝正天专门为女儿在银行和公安花了大力气申请到的。只要蓝雨凡出示信用卡,并核对指纹,她就可以自由取钱,而且电脑就可以显示她的身份信息,在北京的任何一个装置这种仪器的地方,她都可以自由使用;所以她去卖机票也不用身份证,用这张带指纹识别功能的信用卡就可以拿到飞出北京的机票了。

  得知女儿在青岛的消息后,蓝正天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带上燕汝君就直奔青岛去了。

  他们到了青岛后,或许是换了地域的缘故吧!却变得有些不再象在北京那般强势了,直接就找到青岛市公安局,请求帮忙寻找;公安局的警察们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从首都来的CEO的要求,通知了所有的派出所、宾馆酒店等单位协助查找,三天的时间象眼睛眨得那么快的就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关于蓝雨凡这个人的消息;

  “既然你们女儿来了青岛,还没有离开,我们公安部门就能找得到她!如果她已经离开了青岛,就恕我们无能为力了;当然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肯定没出什么事情,或许是贪玩,又到其他其他地方去了吧!”

  当他们第四天上午来到公安局的时候,警察还是告诉他们没有蓝雨凡消息;但是警察的这番话,倒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也只好谢过警察,然后出了公安局大楼又准备回到下榻的酒店去了。

  这时,季如风正领着蓝子也来到离他最近的公安局,准备给蓝子办理一个暂住证,蓝子看见那两个背影远远的向出租车走去,便对着季如风说道,

  “你看那两个人,好象北京人哦!”

  “呵呵!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北京人哦!他们背上又没有标记!”

  “我……我的感觉很灵验的了!”

  说着说着,那两个人已经上了车,听见引擎的声音响起,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对于现在的蓝子来说,都已经看了二十多年的背影了,那她的感觉肯定是灵验的了,这在她的潜在意识里,在她的惯性思维里,已经深深的记刻下了的背影;只是现在她只觉得很熟悉,却不知道那是她的父母而已。

  “她都没有身份证明,我们怎么可以给她办理暂住证呢?”

  “我们公司有证明的,马上给你们;还有我住的小区居委会也开了证明!”

  在暂住证办理窗口,季如风正和办事的警察交道着,拿出了他用了很大的劲才开出的两张证明,并勉强顺利的拿到了公安局签发给蓝子的临时身份证明——暂住证。就在几分钟前的另一个失踪人口事务办理窗口,“蓝子”的父母正在这里找寻的是“蓝雨凡”,而不是“蓝子”,所以办事警察们就没有在意那么多,而且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他们早已也记不得了。

  蓝正天夫妇回到了酒店后,随接又定好飞回北京的机票,已然准备打道回府了。但他们却不知道,蓝雨凡现在好好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而且他们下榻的酒店就能看见蓝雨凡落水的那个海湾,他们去的公安局就在离季如风住的地方不远,而且仅仅相差几十秒钟,他们就可以在公安局找到女儿了。

  他们来到青岛流亭机场的时候,还有两个多小时飞机才起飞;蓝正天在北京就是漏查了机场,所以至于快一个月才找到女儿的行踪,他们那么早就来到机场,也是想仔细的查询一番青岛的机场,也许也能查出眉目来;可结果让他们再次失望,悻悻的回到了北京。

  “这就是青岛湾,那边人多的桥上就是青岛旅游的象征——栈桥!”

  站在海边,季如风指着那片海域和栈桥说道。办好暂住证后,季如风又带着蓝子来到她落水的地方,希望就能找回她的记忆来;

  “这就是我落水的地方吗?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啊!”

  蓝子似乎有些急促地,使劲的想着;

  “不要急,慢慢想!”

  “要是我想不起了,那该怎么办啊!那我且不是见不到我的爸妈了,也见不到我的朋友们了,……”

  “不会的!慢慢的你叫会想起了!”

  季如风微笑的对这蓝子说道;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了,如风哥哥!”

  蓝子温柔的看着季如风,还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蓝子知道,和这个救命恩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而且决不是‘救之与命,以身相许’的心态,是真正的完全的季如风打动了她的心。

  “那可不行的哦!也许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或者你还结婚了呢?……”

  本来季如风还想说下去的,可被蓝子给打断了;

  “不可能的!我那么小,怎么就可能结婚了呢?哼!就算我以前有男朋友,我也不要了,现在……,反正就如风哥哥最好了!”

  她本来想说‘现在都不来照顾我的,在我落水的时候都不来救我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搪塞过去了。但她却不知晓此刻她的“小溪”也正在焦急的找寻她,不知道伤心了多少回,也不知道憎恨了自己多少回,又后悔了多少回与上官琪的暧昧。

  季如风对这份感情很是矛盾,他担心蓝子醒后就记不得她了,但他还是顺意的牵上了蓝子的手,带她在海边走了很久再回去的;但回家以后,蓝子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十二

  离告别象牙塔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萧西早早的就联系好了上海的一家设计公司,只要在学校办好毕业手续,他随即就要赶往上海报道上班了。上官琪听说萧西要去上海,她也在通过各种渠道试图找到上海的公司,因为他知道,蓝雨凡已经失踪,能不能找到都是个未知数,只要她死心塌地的跟着萧西,总能感动与他,她肯定可以和他永久的在一起了。

  宿舍里,另两个同学已经搬了出去,她们都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并且已经实习一段时间了。

  蓝雨凡的床上的被褥等用品,已经快两个月没动了,衣柜里的衣物,她所有的东西一直都完整的保留着;上官琪也即将离去,等到下学期开学就有新生会搬来了,那蓝雨凡全部的东西都要拿走的。上次蓝正天夫妇来的时候,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找不着了,所以没有拿做她的一样东西,要等着她回来完成最后的学习,让她自己处理自己的东西,

  上官琪坐在电脑旁,正在网络上投递自己的简历,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海;已经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起来走走,喝喝水,然后看看远方,这样对保护视力也很有帮助的;她跑到阳台上,就站在蓝雨凡当时拍照拍到她们幽会的地方,远远就看见萧西正往他们宿舍楼走来。

  惊喜就是出门望望外面就有了,难道这就是意象中的“喜出望外”吗?他一定是往我这里来的,因为恋着,所以想着盼着,上官琪看着渐渐靠近的萧西,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的高兴,如果再她一个热烈的拥抱,那该有多么的幸福啊!上官琪竟然有些想入非非了。

  “你来了!”

  “是啊!雨凡爸爸让我将她的东西给他们送回去?”

  “什么,……,不是……”

  这是打击吗?这是失望?原来萧西不是来看她的,他是为了蓝雨凡来的,上官琪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她想问他,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但她又不敢这样问。上官琪似木鸡一样的站在那里,惊喜突然变成了失望,或许“喜出望外”有惊喜就有失望吧,就象世间所有的事都有正反两面,双重定义那般!

  萧西没去在意上官琪微弱得突然的表情变化,要不是快放假了,楼下保卫是不会让他上女生宿舍楼的。曾经有好多次他都只能把蓝雨凡送到楼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再离开,现在他有了籍口来到了蓝雨凡的宿舍,可如今伊人却不在了,感伤最终又上心头;萧西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将眼神定在那株白玉兰上,这让他想起了那天他和上官琪就拥抱在那棵树下;那天,上官琪很早就跑了萧西宿舍楼下,给他打了电话就等在楼下,萧西以为有找他有什么事,就草草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就下楼来;上官琪告诉他说,那株白玉兰开花了,不由分说就拉上萧西往那边走去,萧西跟着上官琪来到树下,看着洁白的玉兰花挂在树梢,甚是喜人,况且还有美女相伴树下,不勉得也心花绽放起来;上官琪看到了萧西的表情,心底就象被蜜糖涂抹了一层那样,情不自禁的把萧西抱在怀里,而萧西的身体比她大多了,远远看去,那是萧西在拥抱上官琪。

  “对了!我们上次就是在那个地方的吧!“

  萧西指着那株白玉兰树那里,问上官琪道;

  他在怀念我们拥抱的地方,他在怀念……,上官琪在心里问了问自己;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然后若有所得的回答说:

  “是啊!……哦!对了,对了!蓝雨凡失踪那天,她的相机就掉在我们现在站的地方!”

  “就掉在这里!”萧西肯定的问了问,上官琪点了点头;

  “那她在这里就可以看见我们了!”

  竟然他现在站在这里都能看到那株白玉兰树,那蓝雨凡不是也能看见吗?而且蓝雨凡失踪那天,就在他和上官琪……,萧西突然间似乎明白事情的原因了;

  “雨凡的相机现在在那里?”萧西接着又问道;

  “还在她柜子里,你要来干嘛啊!”

  上官琪很不解的,还被眼前表情严肃的萧西给蒙得一头雾水;

  “快……快拿出来,你电脑开着的吧!”

  萧西一边催促,一边拉着上官琪的衣服往宿舍里面走进去;

  上官琪拿出相机,萧西把数据线接上了电脑,他们正在私自的查看蓝雨凡相机里的内容;等了一会儿,照片全都出来了,他们一张张的往下看着,两个人的神经随着照片内容的更换都在不同程度的抽搐着,表情变得异常无比起来,又是惊肃,又是茫然;电脑里出现那越来越清晰的照片,竟然是那天他们两人拥抱在树下的景象;

  “啪“的一声,萧西气愤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上官琪的脸上;

  “你这个践货,都是被你害的!要不是……要不是,雨凡不会轻易离开我的,都是你……“

  象一棵愤怒的葡萄,不,他更是头愤怒的公牛;萧西冲着上官琪恶狠狠的骂到,多日来积蕴在他内心的怒气,象火山爆发那样,一涌而出;他恨不得让上官琪此刻就消失在他眼前,……

  火辣辣的疼,不仅在脸上急速蔓延开来,早欲直钻心底。伤心欲绝的上官琪,连哭声都忘记了,只是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瞬间便成了一个泪美人,极度失望的看在萧西。纵然她有千般的不是,也不至于得到如此的惩罚吧!

  看完这一组照片,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这样的场景被蓝雨凡看见了,才让她一气之下离校而去,离萧西而去;此刻的萧西不知道自己有多懊恼,有多后悔。但是眼前的上官琪正在伤心欲绝的哭着,他知道他太伤她的心了,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弥补;但它又觉得,这是上官琪自作自受,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可是爱是没有对与错之分的,如此对一个深深喜欢着自己的人,萧西问心有愧。

  “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

  已经失声了的上官琪,不知道被一股什么力量给唤醒了,终于哭出声音来,对萧西下了“逐客令”。

  刚才看到的这一切,萧西也想到了蓝雨凡只是无故出走,总能找到她的,他要给她解释,他要找回心爱的雨凡来;他想这件事也不能告诉蓝正天的,如果让蓝正天知道了蓝雨凡的出走是因为他背叛了感情,伤害了蓝雨凡;如果蓝雨凡再出个三长两短,那蓝正天杀他都有心的。

  “我明天再来搬东西,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说着萧西打开门就回去了,只留下了上官琪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过了一天后,萧西又来到她们宿舍,把蓝雨凡的东西理好并送回了蓝家,并代蓝正天、蓝雨凡的名义办理好了蓝雨凡的毕业手续,一同带给了蓝正天。

  ◆十三

  季如风所在的是青岛分公司,规模不是很大,所有的职员加在一起,也才15个人;可他们的办公楼却青岛最繁华的中心,配备有一流的办公设备,有的比上海总公司都还好,还能看见青岛的无敌海景,这也是他们几个从上海外派到青岛的人感到最值得欣慰的。一个颇大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季如风也放松了许多,不用再天天加班很晚才回去,可以准时回家,作为地产策划的人来说,就是悠闲生活了。而且有人在家的楼下路口等他,有时候没到下班时间,他就提前走了。

  这时,他正窝在座位上查看他操作的这个项目的销售情况资料,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他一看时间又是下午4点多了,心想准是蓝子打来的,询问他今天晚上是否加班;

  “喂!蓝子吗?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抢了过去;

  “什么蓝子啊,我是李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我马上就过来!”

  季如风惊乍了一下,心里说道;“哎呀,怎么是他“老人家”啊!这不弄得很尴尬么?”

  他挂了电话就去了他顶头上司的经理办公室里;

  “小季啊!你那个蓝子不错的嘛?是不是做梦都会做到她啊!“

  “呵呵!你老人家真会开玩笑哦!“

  项目策划得很成功,平常有点严肃的李经理嬉皮笑脸的打趣季如风道,季如风也放下了心头的担忧,也用玩笑的口吻和李经理说笑着;他原以为是项目中出了什么问题,上头要批他的,看见李经理的表情很放松,就知道是好事了。

  “上海总部今天来电话了,准备调你回去!现在那边也有一个类似青岛这样的项目,你在这边的方案很成功,所以回去还让你操刀策划!“

  李经理又接着说道;

  “基于你的得力表现,公司决定给你升职加薪!回去后,你就是这个项目的主管,策划方面的事全权由你负责,可要加油哦!小伙子,不要辜负了公司对你的厚望!“

  季如风听得是一惊一乍的,当然惊是惊喜,乍是开心,用心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事实再一次证明,竟管他信耶和华,但他更知道,只有努力才有收成的,耶和华是不会给不努力的人甜头的。

  “太好了!太好了!“

  高兴着,季如风没有忘记上头的栽培,将手伸向李经理,两只诚心的手握在了一起;

  “太感谢李经理您的精心栽培了!我将永世不忘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今天晚上公司有庆功宴,带着你的蓝子一起来吧!OK?让同事们都见识见识!”

  打趣的笑声,成功的喜悦,始终都充满经理办公室里;季如风和经理说完事,带着莫大的欣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给蓝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公司楼下等他们去聚餐,还告诉了蓝子,公司要把他调回上海了。挂了电话后,蓝子就到了公司与季如风会合,然后一起去参加了公司晚上的庆功宴,还去了KTV玩到了凌晨大家才分散开来,各自回家去了。

  作为功臣的季如风,被同事们灌了好多酒,白的、红的、杂的、……,一肚子里都是酒,已经摇摇欲醉了;幸好蓝子没有喝多,下了TAXI就扶着季如风上楼去,虽然他们只住在三楼,可蓝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季如风弄了上去,一进家门两个人差点就摔到在一起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海风的吹拂,季如风已经清晰多了;他知道是蓝子弄他上楼的,还时而接触到蓝子的身体,女人那惹火的身体,女人那迷人的气息,仿佛让他不能呼吸,欲罢不能;进了客厅后他就把蓝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蓝子,我喜欢你!一直……一直!”

  声音轻轻的,传入蓝子的耳际,缠绵着,温情着,她的魂几乎就要被这句她等待已久的话给摄去了;身体的接触,默契的心灵融合在了一起,蓝子也紧紧的抱住了季如风。曾有几回,她晚上睡不着,就跑到客厅“偷”看熟睡的季如风,他象一个小孩那样卷着身子躲在沙发间,有时候还打出轻轻的鼾声来,可爱的样子引得蓝子蒙住嘴巴在那里闷笑起来,更想凑上去亲他一下,……

  一个是已经25岁了的大男孩,一个是已经23岁了的大女孩,天天住在一起已经三个多月时间了,彼此对对方都产生了爱的感情;此刻,他们就拥在了一起,爱的火焰已经熊熊的燃烧起来了。季如风微微的低下了头,吻住了蓝子的嘴,然后缓缓的将蓝子放在了沙发上,……

  ◆十四

  季如风要回上海了,不仅是公司的安排,也是他所期许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有回到上海这个经济大城市,他的事业才能更上一层楼;毫无疑问的,他要带着蓝子一起走,几乎两个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已然成了一对亲密的恋人,谁都不能离开谁。

  蓝子在青岛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季如风带着她游历青岛了大部分的旅游景点,但蓝子最喜欢的是在海边,看着浩瀚的,蓝色的,神秘的海洋,还有那被蓝色海洋活生生分离开来的那一个地方;她多么期望能够在海边邂逅到海豚,真正生活在蓝色海洋里的海豚,而不是季如风这只海豚。知道自己就要离开青岛,很是舍不得的是这片海洋,她问过季如风的,虽然上海名字里面有个“海”字,但上海的海,却从来都没有海洋的美丽与魅力,或许是因为黄浦江和长江的到来,把海的本色给改变了吧!而且上海的天空的也不是蔚蓝的天空,朦胧得很。

  不,只要心境是蓝色的,那心情也应该是蓝色的了,又怎么该去计较与蓝共舞的奢侈呢?只是久违的,还是触手可及的而已罢了;她又这样想到,和季如风这只海豚在一起,连她们身边的空气,一起的甜蜜、幸福、浪漫也都是蓝色的了;因为她一直都记得她是一个蓝色的精灵,蓝色的天使。

  由于蓝子没有真实的身份证明,机票就定不着了,只能坐火车回去,季如风把青岛方面的工作交接好后,准备带着蓝子就回上海了。

  “知道上海在什么地方吗?我们就要到那个地方去咯!”

  “上海就在上海啊!”

  季如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突然间又觉得不能取笑蓝子,随即又把笑神经给收缩了起来;

  “不干,你又笑人家!”

  蓝子装着很委屈的撒着娇,把手把季如风的嘴给蒙住了;

  “看你还笑得出来么?”

  “我……我已经没有笑了!乖乖!”

  声音是从蓝子的手掌里面发出来,象一个投降者的求饶,又是恋人间的打情骂俏,显然很不清晰,引得蓝子“格格……”的笑起来;

  “好,那先饶了你吧!”

  他们继续在房间里,打点着行李,等到天色暗下来,就要离开他们邂逅的这个地方了。

  “上海什么都有,很好玩的!比青岛可好玩多了,……”

  “也有象青岛这样的海吗?还有……还有啊,那边的天空蓝吗?”

  季如风没有说完,就被蓝子抢了去,还给他出了这两个问题;

  “以前给你说过的嘛?”

  “是哦!我想确认一下嘛!”

  蓝子想起了季如风曾经和她说过上海不蓝的海洋和天空,她向着季如风做了个鬼脸,来掩饰她对上海朦胧的失望。

  90度的转弯有很多种形态出现,就象现在蓝子的心情和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几十秒前还在和季如风嘻哈打笑,几十秒后,心思便凝重了起来;她对海洋的眷念,对蓝色的虔诚,在即将到达另一个真正意义上没有蓝色“海洋”的城市前,又被深深的勾起;蓝子根本就忘记了,她只是听季如风说自己是在青岛湾被季如风救起的,还有青岛湾的海洋真的好美,站在栈桥的亭子里,似乎自己就被海洋给包围了;和游在海里的季如风在一起,就象天使和海豚最终在海里生活在一起那样甜蜜;两个人漫步在那海边沙滩上,绵绵的沙滩也激起绵绵的情意;在走之前,她还想看看那片海。

  “如风,再带我去一下青岛湾,好吗?”

  “好!”

  季如风回答得太快了,完全就是接着蓝子那句话的,一点间隔停顿都没有,因为他已经看出蓝子的心思,给了蓝子一个莫大的惊喜!他随即停下了手里的事,拉起蓝子的手就往海边走去!

  刚到了海边,远远就有人向他们两人打着招呼,定睛一看,原来是娟子护士和他老公带着儿子也来海边玩,娟子护士看到蓝子和季如风也在海边,而且还手牵手的,她就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对于娟子护士来说,她很高兴看见这一幕发生并永久的下去;到了跟前,娟子护士给她老公介绍了蓝子和季如风,还很热情的询问了篮子的记忆恢复情况和生活情况,他们象亲人,又象至好朋友那样聊着;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也要生个我们这样的宝宝哦!”

  蓝子和季如风都没想到娟子护士会问这样的问题,蓝子还很羞涩的象个刺猬似的躲在季如风的怀里,躲进了这个“避风港”里;季如风笑了笑,也有些羞涩含蓄的回道;

  “再……再等几年吧!都还不大嘛!”

  “说得也是哦!不过看你们两的幸福劲,真让人羡慕哦!”

  “我会好好对她的!太谢谢你了,娟子姐姐!”

  在蓝子和季如风的心里,娟子护士就是他们的媒人,那种情意是姐姐般的,亲人般的。躲在“避风港”里的蓝子听见季如风那句‘我会好好对她的’话,那句象蜜一样溢满心田里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季如风,又看了看娟子护士;

  “我们要去上海了,……”

  本来她也是要感激娟子护士的,还想说‘你自己要保重’,话却被季如风抢去了;

  “我们要去看海的,没想到遇见你们!真是运气好哦!”

  “上海”被他说成了“看海”,那是因为眼前的娟子护士既是恩人又是债主,他们还欠医院几万的医疗费呢?怎么可以就告诉她他们要到上海呢?季如风听蓝子差点就说了出来,急得不得不打断了蓝子的话。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告了别,娟子护士和老公、儿子就走了。季如风带着蓝子往栈桥亭子走去,一路上细心的向蓝子解释到刚才为什么要很没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

  蓝子趴在栏杆上,看着有时温柔、风情万种,有时却波涛汹涌的海洋,渐入她的蓝色遐想深境中,季如风一旁看着她,没和她说话不想打断她的思绪;在她惯性思维,在她潜在意识里,蓝色占据了太多的空间,她此刻记忆不起以前的事来,能记忆起来的往事里一开始就有了季如风和这片蓝色海,点点滴滴的涌现在她脑海里。

  “滴答……滴答”,本来就很小的声音,再被海风给挡去了不少,但是季如风还是听见了,其实说他是感应到的也不为过;几滴泪珠落入海水里后也轻轻的溅了起来,那是蓝子的脸上滑下的,不是伤心,是感动,是眷念,是虔诚,……

  “天空好象下雨了哦!”

  “没有啊!那里下雨了!”

  季如风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引用到了天气的变化,还带着那么多打趣的味道提醒蓝子,蓝子意识到了自己在流泪,她用手轻轻的擦了擦后,突然的,紧紧的抱住了季如风,也只有季如风是她的温存,是她记忆的二分之一。

  天色真的也不早了,他们在青岛湾景区逗留了许久以后,又回去整理好行李,赶到了火车站,然后乘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

  ◆十五

  八月的北京,正是炎热的大好季节,可上班的依然得挤公交车,挤地铁;休闲购物的地方依然人头涌动,美好的生活依然正常的进行着;只是没事的人们喜欢稍稍的躲在家里,以减少与太阳公公的正面“冲突”,少沁点汗出来,更好的就是不会因为燥热而心烦意乱。只要是与公事无关的,与私事挂钩的,蓝正天都喜欢开着自己的宾利车,亲身感受世界顶级轿车的舒适与骄荣,而这次他却觉得不是那么的舒适,更没有什么骄荣可谈。

  他是来找一个人的!对他来说,这个人极其重要,所以他宁愿顶着炎热,在那一条条胡同里穿来穿去,不停的寻觅着。他不时的停下车来,拿出那张字条,询问字条上的门牌号——金家胡同133号,已经有好多次的回应都是摇头了;是不是那条胡同或者那条街道已经被市场化了,盖成了高楼大厦,盖成了高档居住小区?那字条上的地址不就成为历史一去不复返了吗?最重要的是那个重要的人找不到了。

  那张字条是他早上到蓝雨凡出生的那家医院,医院的人开给他的,因为他要寻找当年“迎接”蓝雨凡出生的那个护士,他保险箱里那张出生证明上签字的那个护士,他要问清楚蓝雨凡出生当时的具体情况,他要证明蓝雨凡是不是他亲生的;他要弄清楚才与他结婚八个月的老婆就生了孩子是不是真的是早产,要知道在结婚前他是没有 碰过燕汝君的,还有那个护士为什么要签字证明是早产呢?那为什么他的私人医生又曾经告诫过他,他很有可能没有生育能力的!如果真是那样,老婆怎么又会早产呢?他想要和蓝雨凡去做亲子鉴定,可女儿却失踪了;而且都那么大的女儿了,还要去做亲子鉴定,那不是明摆着要伤女儿和自己的自尊吗?自己私下里找到那个护士,这个致命心结就能打开了,而那个护士已经退休回家休养晚年了!

  车里空调不停的散发出违背大自然规律的冷气,所以凉快得很不舒服,当他打开窗户伸出头来询问门牌号时,头在炎热里烫着,而身子却在冷空气里凉着,都已经五十来岁的人了,感冒因子很快就侵入了他的身体。时而不断的喷嚏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也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他觉得很值!

  叔叔、阿姨、大姐、大哥、同志、朋友、小兄弟、小朋友……对陌生人能用的称呼,他几乎都用过了,他问的人已经太多了!直到看见一个在路边算命的老头,已然九十来岁的样子,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他觉得要来点“偏方”才能找到,他便下了车来,与他攀谈起来;

  “这位先生要算什么?算不准不要钱,算准咯也随你高兴?”

  蓝正天知道老头在问他,他却没有说话,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老者,老者眉目间表露出的内在涵养,必定精通《周易》,娴熟《易经》,上懂天文诸神,下懂八卦地理;而且他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着过,却又想不起具体的细节来,他是信佛的,所以他觉得他与这个老者很有缘分。

  老者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阁下眉头紧锁,却还是镇定自若的表现出领导者的气魄来,不得不让老朽认同三分啊!”

  “您老见笑了,我想算个地方?不知可否解答一二!”

  “地方是不用算的,在以我为点三公里地的圆圈里,我都略知一二!且不妨一说,也许老者我也知道些眉目来!”

  “那就得烦劳老先生了,我想找金家胡同133号!”

  老者顿了顿神,似乎也不怎么熟的样子!

  “对了!这是二十年前的叫法,早就改建为金门小区了!就是前面那条路左转弯约100米就是了!”

  “难怪都没人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二十年前的叫法了!”

  “这不是我算准的,是我知道的!”

  老者似乎算出了蓝正天最近遇到的大事,想给他解答,老者也觉得与蓝正天面善得很,对有缘之人就该多加帮忙才是。

  “好!那您老就给算算吧!我相信您老口出金言,必能助我解决事情!”

  “看阁下尊容,定是现代人所说的CEO之象,有运筹帷幄,君临天下的风范,只是最近……”

  “您老不妨直言!”

  老者算得果然不错,应证了他对老者的第一印象,心里更加敬重起来;

  “如果老者我算得不错,是你家子星滑落,而且遭遇水鬼缠绕;才扰你心烦,以致面容憔悴,如此神色!且你今天到此,不是为子而来,因为你子不在天子脚下,已经远去!”

  “老先生果然神灵,我家女儿已经失踪三个多月了,至今都没有音讯;不知老先生有何能解,我一定照办!”

  “不必担心,虽然子星滑落,但没有落到底,且现在已经回升了;不出七七十九天你们就能找到她了!论其缘由,是父母给的温暖极少,所以遭到邪气来袭,子星滑落。只要你们夫妻更能和谐相处,你女儿必然就能回到你们身边来!”

  “有这等事吗?可我们从小到大都很疼爱她的,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温暖太少呢?”

  “这就恕老朽不得而知了!”

  不得不让人相信华夏几千年来的算命哲学,蓝正天虽然贵为外国公司CEO,但他却对华夏文明的博大精深情有独钟,颇有一番研究,他现在拥有的那幢别墅的风水可以说是西山脚下最具灵气的地方了;却不能改变已有的事实,蓝雨凡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为什么老者会暗示说蓝雨凡的遭遇是‘父母给的温暖极少’造成的了,他的亲身父亲根本就没给过他温暖;蓝正天也为这句话一直都耿耿于怀,那老者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真的应证了蓝雨凡不是他亲生的吗?

  他告别了算命老者,来到了金门小区,但是门牌号却已经没有133号了,他找到小区居委会,居委会的人看见蓝正天不凡的面容,昂贵的轿车,对于这样的大人物,他们都很乐意帮忙的,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已经年方70岁了的金老太太。

  礼尚往来的传统,蓝正天是知道的,他赶紧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两盒顶级的长白山人参,作为“看望”金老太太的礼物,然后在居委会的人的带领下,去了金老太太家里;一番自我介绍,来意表明以后,蓝正天切入了正题,他很尊敬的称金老太太为金医生,他想这样的称呼或许更能让他回忆起医院里的事来;他拿出当年那张出生证明单递到金老太太面前;

  “金医生,您老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当时的这个婴儿是不是属于正常早产?”

  金老太太拿着出生证明单反复的看了看,脸色也随之变幻起来,有些惊惶,有些感叹,有些埋怨,有些追悔,……;蓝正天一直都在观察金老太太的表情变化,这对心理战术来说,他是很有经验的,要不当他接触客户,就不能拿下定单来了,也就没有他今天的辉煌了。

  “这单上有您的签名,你还记得吗?”

  蓝正天又提醒金老太太说道;这使得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二十几年后,居然还有人找上门来追问!金老太太看了看桌上蓝正天买来昂贵的长白山人参礼盒,又想起当时产妇给她那个大大的红包,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在一霎那仿佛有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责任感,却又是两难的境界,眉目间透露出了强烈的不安;她意识性的镇定了一下,心里的斗争依旧在继续,她又想事实终归要昭白的,而且今天蓝正天亲自登门拜访,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而且这本就是亏心事,已经让她心有不安了,说了出来就会好受多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和蓝正天一起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来;

  当时,蓝正天正在出国的时候,燕汝君就临盆了,在朋友的陪同下,燕汝君来到医院,平安的生下了蓝雨凡,而他和蓝正天才结婚八个多月,她意识到女儿是她和另一个人的,女儿来得太早了;为了预防蓝正天会有别样的怀疑,她便给了接生医生和护士一个大大的红包,把出生证明改成了早产,而不是顺产。金老太太就是当时接生的护士,她也受益非浅,并说过要为她保密的。

  “我这一辈子就做过两件亏心事,其中一件就是帮着那个产妇骗了他老公,昧着良知骗人!没想到今天还是要得到“报应”!”

  老太太继续说着忏悔着,就有些呜咽了!

  多日的疑问终于解开了,他的心在愤怒,他的灵魂在咆哮,如果此刻燕汝君就在身边,他会冲上去杀了她的;尽管别人都说,他是真正的绅士,真正的君子,雍容有度,别有风范!

  他听完了老太太的真实故事,没有说一句话,没有道谢,没有告别,自各打开门就走了。金老太太自己心里很明白,他没有骂她已经很尊重她了!他没有当然就把愤怒发泄出来,这个人已经很有人格魅力了!

  蓝正天出了门,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开车了,他打电话叫了他的私人司机来接他回家;过了一会儿司机就来了,他却决定先不回家了,去公司先降降火,他怕他回家真会杀了燕汝君,这个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

  他的宾利轿车是不懂的,那就还剩下开车的司机了,他以前也见过老板很沉默的时候,可这次他知道坐在后排的老板不光是沉默那么简单了,而是一座火山,千万不要引诱爆发,所以他今天一句话也没和老板说过;就算老板说什么?司机也只是点头无选择性的同意。就是火山群又怎么样?恐怕一个再强的男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仅老婆背叛了自己,还帮着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疼她,爱她,宠她,还准备把一切都留给她,却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蓝雨凡是不能决定自己的生命来由的,她也很深深的爱着她的爸爸,尊敬他,崇拜他,仰慕他,就算有错那都不是她的错;蓝正天不去想燕汝君了,他把他与女儿的父子欢乐场景一个一个的回忆起来,算命先生的那句话在他耳边萦绕着,“只要你们夫妻更能和谐相处,你女儿必然就能回到你们身边来!”他默默的允许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先不给燕汝君一般颜色,等找到蓝雨凡再说;也致力保住这个秘密,不让蓝雨凡知道她的生命来由!尽管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却不想失去。如果最终女儿也要背弃他而去,那他这座火山定然就得爆发了!

  ◆十六

  在上海,季如风是在徐家汇附近租的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他被调配到青岛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是他妹妹季如雪住着。这次回来多了个蓝子,三个人住在了一起,又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季如风决定先“委屈”自己一个人又住进了客厅里,让蓝子和妹妹住卧室,然后在找寻二室带厅的房子。季如雪看着如此的“准嫂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特别是季如风给她仔细的讲了他认识并与蓝子相爱的过程后,她听得都沉醉起来,连连感叹缘分的魅力与动人。几乎就在季如风带着蓝子回到上海的同时,萧西也来到了上海,开始了他的工作;上官琪也尾随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好整顿好以后,季如风就该去公司报到上班了。那天是星期一,他去行政部报到后就直奔自己的以前的位置去,可是他的位置已经被设计总监安排给一个新人了,他就坐在了那个新人旁边的座位上,如果要调整,那也是领导们的事;他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整理着桌上的办公用品。

  “你好!我叫萧西,新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那个新人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还伸出了手来,季如风也伸出了手,从这个叫萧西的人的语调中,感觉到了对方以为他也是新来的;

  “那里那里,大家一起共进步!我叫季如风,项目策划,刚从青岛分公司调配回来!”

  “哦,……,原来是季主管啊,我是做设计的,刚刚加入这一组!”

  萧西感到有些许惊讶,没想到自己以为也是新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主管,他还在思索,却被设计部总监许子文的声音给打断了;

  “设计部门和策划部门的人到办公室集合开会,就是现在!”

  萧西学着季如风,拿着自己新领的笔记本跟在后面到了会议室里,这时两个部门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足有三十余人。

  “首先欢迎季如风从青岛又调配了回来,并担任陆家嘴132地块的项目策划主管,……,还有我们公司新来的设计师萧西,他来自北京大学,并分配到季如风组中,其他人员安排依旧!”

  许总监的声音刚落下,掌声便似雷声般的响了起来。

  开完了部门例行集体会议,其他的人就回去工作了,剩下了季如风项目组相关的人员继续讨论项目的进程,操作模式等等,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会议才算结束。

  又是缘分,对于两个男人亦是如此!

  萧西第一次参加工作,不懂的地方的多着呢?所以他便经常向季如风请教一些工作方面的问题,季如风也乐意的和他交谈,因为萧西也算为人诚恳,工作积极努力,思想乐观向上;当然,除了工作方面的事,也是无所不谈的,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变成了一条战线上的战友那样的亲密。

  上官琪跟着萧西到了上海后,和老乡住在一起,并凭着优异的成绩和学校背景优势,很快就进了一家上海本土很不错的广告公司,也担任设计一职,而且公司办公楼就在南京路一侧,直面外滩与东方明珠,比起公司在徐家汇商业圈的萧西,她觉得自己幸运多了。

  衡山路对于钟情上海生活的人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夜生活的天堂,各式各样的酒吧、咖啡馆等休闲场所一到夜幕降临,就激情的闪烁在马路两侧,是上海老洋房的文化底蕴,是现代建筑的前沿阵地,是城市装点着的瑰丽外表,是多元文化充实的至深内涵,吸引着来自地球不同地域,不同肤色的人们聚集在这里狂欢着,把衡山路的魅力全然释放出来。

  早在北京,萧西就已从朋友话里耳闻到了衡山路在上海夜生活基地的地位了,与北京三里屯几乎就是不相上下,是属于网罗上司的缘由,更是邀好朋友一起娱乐的籍口;很快就到星期五的下午了,反正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不用上班的;在他的极力攻势下,季如风被拉上了TAXI,与萧西一同去了衡山路中段那家名为ONESTAR的酒吧里。

  有时耀眼夺目,有时黯淡无色,连坐在一桌上的两个人,彼此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们找在这个角落里,还希望能够稍微安静些,可还是被DJ手中的音量控制器弄得“轰轰烈烈”,可还是被酒过两旬整得酒精轻微“中毒”,思想随着这处夜色撩人的地方给彻底的放松了,彼此谈起了工作、事业、金钱、人生……,还有彼此最心动的女人;

  “季兄,你知道吗?相爱三年的她竟然无故的离我而去,……,那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最爱的女人!”

  萧西说得有些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伤感,把一瓶啤酒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那把她找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不!她已经失踪几个月了!就连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都怪那个贱货,……那个贱货,……”

  他突然间想起了蓝雨凡数码相机里的那一个个场景来,他又想起了蓝雨凡的出走,是他和上官琪拥抱在树下,才给气走的;他把啤酒瓶狠狠的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极大的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引得周围的目光齐齐射来,酒吧经理带着几个保安也从另一处赶了过来,还以为有人在打架什么的?季如风唬住了非常激动的萧西,连忙向酒吧经理解释了事情原因,人们和他们的眼光才散开来。

  “找到她,好好的对她,她还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季如风继续安慰着萧西,他真不希望出点什么事来;但萧西的情绪已经被感伤给触动了,难以一下就冷静下来,不停的将啤酒灌进嘴里。

  “那……那你呢?你女朋友……你女人对你还好吗?”

  “我们很好的,……”

  萧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季如风的话,他本来也兴致甚高,正准备把他和蓝子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简单的告诉萧西的;

  “喂!谁啊?”

  “我是琪!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你不在家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谁……谁让你来找我了,……”

  说着萧西就挂断了上官琪的电话,此刻他正是火头上,又怎么能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呢?

  “又是那无聊的女人,一天到晚就缠着我,好象我上辈子欠她似的!”

  “有女人追,那不更能证明你的魅力么?”

  “呵呵!那有什么魅力啊!”

  其实,上官琪对萧西的好,他是知道的,他也是满足的,但他却怎么也喜欢不了上官琪,无论怎样的在一起也不能找到与蓝雨凡在一起的感觉来;此时听到奉承的话语,总不免有些心花怒放起来。

  “那边那个人好象我妹妹,我过去看一下!”

  说着,季如风就起身到了另一桌去,正是他妹妹季如雪和她老师雷宇华、英国籍同学杰森三个人也在这家酒吧。本来晚上是杰森约季如雪的,雷宇华知道季如雪在这里后,就赶了过来,他怕杰森“抢”去了季如雪,作为老师的他,知道杰森已经追了季如雪一年多了,但季如雪不想与杰森到遥远的英国去,更对杰森没有那种爱情的冲动和爱情的灵感,一直没有答应,一直都以好朋友好同学的身份出现在杰森面前;如今已经毕业了,杰森的家人在催促他回英国去工作,不想让他留在中国,但他怎么也放不下自己深深爱着的季如雪,也知道季如雪目前没有明确的意中人,他便在毕业前后的这段时间里集中火力,对季如雪使出各种招数,但季如雪似乎还是那样无动于衷。

  这些都被雷宇华看在了眼里,因为他知道,除了当年的燕汝君,这个比自己年龄小一半的女孩子,这个自己的学生也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灵,但她还没有毕业以前他都只是私底下默默的关心着她,照顾着她,不敢向她表白;师生恋、老少恋,他更怕流言蜚语的攻击,毁了他的正面形象;如今季如雪已经毕业步入社会,他那些顾忌不再困绕他了,他也展开了对爱情的全面出击,毕竟能让自己一辈子心动的女人就那么一两个的,谁都没有理由轻易就能放弃。

  一个是同学,一个是老师,两个人对他的爱,季如雪都感应到了。他知道来自异域英国的杰森,很快就要回他自己的国土了,而她对她没有什么关于爱情的触动;至于雷宇华,无论家世、修养、地位无一都不彰现出其成功男人的成熟风范,尽管年龄上有了一定的差距,但是在她心灵深处却没有任何的距离,渐渐的她对雷宇华也有了爱情的同感;而且雷宇华每次的出现,也是拯救她与杰森尴尬约会的场面,要知道当与喜欢自己但自己又不喜欢的人勉为其难约会的时候,是多么希望有其他的人出现啊!这次不仅是雷宇华来了,她哥哥季如风和萧西也来了。

  相互介绍认识以后,季如风把萧西也拉到了它们这桌上,五个人尽情的玩着、舞着、喝着,直到上海接近宁静的凌晨到来,大伙才散开各自回家去了。季如风两兄妹回到家时,蓝子已经一个人睡得熟熟的了。

  ◆十七

  萧西是五个人中喝酒喝得最多的人了,和大伙散了后,他一个人叫了TAXI回去,他来上海工作后,在徐家汇公司办公楼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住着;到了门口下了车一歪一倒的上了楼,当他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坐在他的门口已经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原来是上官琪,她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萧西被这一幕深深的感动了,醉意随着也被感动而消失了;

  “你……你怎么还在啊?”

  他叫醒了上官琪;

  “萧西,你回来了!”

  “你怎么那么……,快快进家去吧!”

  他本来想说‘你怎么那么傻呢?’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说,只好换了内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让她进去;

  “上官琪,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这样做很不值得,你知道吗?爱……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我们……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想侵占你的幸福!”萧西接着又说道,他虽然感动了,但在他心里是不喜欢他的,他只希望能借助这些比较强硬的话能说服上官琪,让她别这样对他了。

  “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我那里没有蓝雨凡好了,为什么?”

  说着说着,上官琪的眼泪就汹汹滚了出来,她没想到这样也还不能打动于他,她的心变得那么的绝望了。

  “你睡房间,我就睡沙发,你明天再回去吧!”

  萧西已经很坚决的表了态,不想再和她说感情方面的事了,越说她会越伤心的;他去了卧室拿了一张毛毯出来,就窝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

  伤心欲绝的上官琪怎么还能留在他这里睡觉呢?她没有说什么,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萧西随即也跟了出去,他怕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出事,还是希望把她叫回来,住他这里会安全些,可他怎么也叫不住走得飞快的上官琪,上官琪上了马路就拦了一辆TAXI走了。

  “师傅,去衡山路!那里的酒吧还营业就停在那里!”

  司机点了点头,就只管开自己的车了。

  天都就快亮了,绝大多数的酒吧都已经打烊了,车子顺着衡山路开到了中段,才有一家酒吧的灯还亮着,还在营业,司机停下车来,上官琪付了车费下了车就往酒吧去了,她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酒吧的名字:ONESTAR。

  “服务员,给我来两瓶芝华士!”

  “小姐,我们都快打烊了!”

  “给我拿酒来,罗嗦什么啊?灯开着不营业做什么呢?”

  服务员无奈自己的休息时间被浪费了,只好拿来了酒和杯子;

  上官琪狠狠的喝了几口,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她也不去管酒是什么味道了,她只想把自己喝醉,醒来后什么不开心事都没有了。

  音乐明显比人多的时候轻了许多,她清晰的听见自己左边那个角落里,也有人在喝酒的声音,她仔细看了看,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金发的外国人;她心里骂到,这个死服务员,还骗我说打烊了,那里不是还有客人么?

  上官琪进来后,那个金发的外国人也在关注着她,在这个空寂的酒吧里,竟然还有人陪他一起喝酒,而且他的第一直觉也告诉他,这个女人也是为情所困的;但是他已经喝了很多了,以至于服务员在低声的嘀咕着,这个外国人怎么和他朋友们走了又回来了。

  上官琪在看他,他也在看上官琪,他发现这个女人也很漂亮的,竟然两个人那么有缘分,为什么不去认识她呢?他鼓起精神,拿着自己的酒瓶和杯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上官琪位置旁;

  “小姐,我能请你喝酒吗?”

  “没看见我这里有酒吗?”

  “那我们可以一起喝吗?”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就喝了,谁怕谁啊!”

  这可是中国的名言,这洋鬼子能懂吗?上官琪心里揣摩着;她不平常,有些极端的回答,令这个洋鬼子更提起了精神,他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说得不错,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们一醉方休!”

  上官琪突然发现,这个洋鬼子的中文说得那么好,那想必他也明白‘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真意了,心里便有些认同起来,觉得还是可以与他一起喝酒的,于是两人就开始攀谈起来。

  “我叫杰森,英国人,在复旦大学学中文的!”

  “呵呵!难怪你中文说得那么好,我看有些中国人都要自愧不如了!对了,我叫上官琪,在北京大学读书的,今年刚毕业来上海工作的!”

  “那里……那里,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只是懂点皮毛而已!”

  两个伯仲相当,且都是刚刚毕业的名校大学生在一起,说完了家常话,都丢出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早的时间就在酒吧里混着,——感情中人,为情所困!

  从谈话中,上官琪知道了这个叫杰森的英国人是在中国高等学府学习中国文化的,当然对中国文化就知之甚多了;两个人都是为爱情而伤神,然后相逢在这凌晨的酒吧里同病相怜。

  两个人把对爱情的忠诚与失落融入酒精的软化中,演变成了欢声谈笑,似乎若无其事,自己都能坦然应对;直到天明后,他们的逗留已经超过酒吧服务员所能承受的范围,找出了必须打烊的借口,把上官琪和杰森两个人“赶”出了酒吧。分别时,彼此也没忘记留下联系方式才散开来。

  一段时间后,季如雪发现杰森找她的次数明显少多了;萧西也感觉到,上官琪已经找到解脱的人;的确是这样的,上官琪和杰森邂逅酒吧以后,或许是同病相怜的作用吧,彼此都产生了好感,经常见面在一起,不经意的他们就相爱了。

  人生的际遇往往就是这样的,被缘分捉弄,为爱情困惑,一朝有了真正的另一半出现,之前的烦恼很轻易的就能一笔勾销了。有时候的执着会有所收成,有时候的执着却深深的伤害自己,没有心灵上的共鸣,又那来幸福的爱情呢?上官琪和杰森都是执着之人,但他们却都没有好收成,直到他们际遇了彼此,才发现执着不是执子之手,只有在该放的时候放手,才不会迷茫在爱情的征程上。

  ◆十八

  蓝正天发现事情的真相后,无论燕汝君和他说什么,他都当作没有听见不作回应,也没有怒气怨言,还在他的那间“禁区”书房里放了一张小床,与燕汝君分居两房;燕汝君以为蓝正天在研究什么新的东西,或者是担心女儿而变成那样的,尽管她关心蓝正天但是没有回应的关心显然变得没什么意义了!但是他们寻找蓝雨凡的心却是一条线上的,几乎发动了他们在全国各地的亲戚朋友,默默的等待着女儿的音讯。要是蓝雨凡没有失忆,她自己肯定也知道父母亲戚朋友的担心,会主动报平安的;但她却变成了蓝子,和季如风那么快乐的生活着,在上海凭着青岛公安机关签发的身份证明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公司做前台秘书。

  又到了定期到医院检查的时候了,季如风带着蓝子去了市六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们,情况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蓝子要恢复记忆还得需要一定时间的调养。季如风也曾想过很多办法帮蓝子恢复,去商场、公园、大学校园、植物园、游乐园等等地方都没有起到作用,他也只期望象医生说的那样‘时间才能恢复蓝子的记忆!

  是蓝雨凡,也是蓝子,在她心灵深处,蓝色占据她的大部分思维空间,她所向往的是蔚蓝的天空,蓝色的海洋,而上海却什么也没有?灰朦朦的天空,没有蓝色的海洋,以至于蓝子跟着季如风到了上海的几个月里,都没有过来自内心的喜悦,来自蓝色冲动的喜悦;尽管蓝子多次的抱怨上海是高楼太多,城市太都市,没有她想要的生活氛围,但季如风似乎不懂她的心声,继续努力的工作着,为了某个理想而活着。季如风也知道的,他的老家云南香格里拉的天空就是蓝色的,那里没有重工业的污染,没有过多的高楼大厦遮住视线,有的都是风景秀丽的山川,美丽妖娆的湖泊映衬着蓝天白云;如果不是经济欠发达,那他应该也不会到上海来打拼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也不会遇上蓝子了。

  回到上海后不久,季如风他们也在徐家汇附近换了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住着,当然季如风和蓝子住主卧,季如雪住次卧,完全的就是一家人了。

  季如风和蓝子从医院回来,快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季如雪匆匆的下了楼来上了一辆甲克虫车,然后车就启动引擎开走了。季如雪身着红色晚礼服,乌黑的头发一倾而下直到腰间,与衣裙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一双独具风情的高根鞋托起她苗条的身体,自有一番成熟女人的美丽,季如风从来都没看见妹妹打扮得那么漂亮过;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开车的人,身体轮廓好象依稀记得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遇到的雷宇华教授,但他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要知道在酒吧的灯光下,在酒精的催眠下,能记得一个陌生人的身体轮廓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心想,妹妹是不是揽上什么大款了;但他似乎没有权力过多的去干涉妹妹的私生活,尽管心里想着,却也只能祝福妹妹能找到好的归属;还有,那甲克虫车是他最心仪的轿车,一心就想拥有一辆;

  “刚才那车好漂亮哦!你看见了吗?”

  季如风羡慕的看着车远远的开去,拍了拍蓝子的肩膀;

  “呵呵!当然漂亮了,看你心动的样子!”

  “什么宝马、奔驰,统统我都不喜欢,就想拥有一辆自己的甲克虫!”

  “那你可得努力买哦!我也好享受享受!”

  两人欢快的说着说着,就上楼去了。

  那开车的正是雷宇华,他是来接季如雪一起去赴一个酒会的,这次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被季如风撞上的第一次。在学校里,他们保持着很严谨的师生关系,惟恐流言蜚语围攻而来;如今季如雪已经不再是学生了,雷宇华加紧了追求季如雪的步伐,而且杰森已然淡出季如雪的感情圈里,季如雪对雷宇华渐渐的也产生爱情的欲望。

  两个小时的酒会,很快就过去了,雷宇华带着季如雪和众人告别以后,上了车就准备往回走了;本来在参加酒会前说好是要先送季如雪回家的,但雷宇华心里更清楚,既然季如雪已经跟他出来,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显然对他也有爱慕之心了,这回更由他安排了。他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季如雪,发现来自法国勃艮地8年陈酿的红葡萄酒使得季如雪如此的迷人,有些醉意的季如雪坐在他身边,脸上泛出红淡淡的色彩,似睡非睡的靠在背垫上;他顺着季如雪的乳沟往下看去,到腰,到大腿,到脚部,多么有魅力的女人啊,他的心“蹦蹦”的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将嘴靠近了季如雪的美唇边;

  “啊!你要干什么?”

  眯着眼睛休息的季如雪,突然感觉到了有股别人的气息的在她脸上喘着,警惕性的睁开眼睛,一看是雷宇华就又镇定下来;

  “如雪,你好漂亮!”

  “真的,好漂亮,好迷人!”

  雷宇华被突然醒来的季如雪给吓退了嘴,连续的夸奖着季如雪,转移话题以免两人尴尬起来;

  “呵呵!我还以为是坏蛋呢?”

  季如雪的脸变得更红了,和酒精的作用完全不一样,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反应,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如雪,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里有水喝吗?我想喝水!”

  “当然有水喝了!”

  雷宇华知道,季如雪已经默许同意了;他随即将车发动起来,就往那个地方开去了!

  十几分钟后,雷宇华的甲克虫车载着季如雪停靠在了淮海西路上的一家私人尊贵会所的停车场里,季如雪依然是醉意朦胧,雷宇华挽着她的手下了车来,由服务员带着他们进了雷宇华预订的包房里。

  诺大的房间里,怎么在下着雪花,季如雪走了进去发现这个场景好美丽又好熟悉,她的醉意就在这一霎那已经清醒多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可雪掉在手心怎么又没有凉意呢?她仔细的看了看顶上,原来是一个喷雪机在工作着。但她还是非常的开心,回过头来看着站立在门口的雷宇华,此刻她已经明白,这都是雷宇华安排的了。

  过了一会儿,雷宇华“唰”的一下,拉开了一道帘子,帘子将这间房子分成了两半,帘子的后面,全是玫瑰花,玫瑰花有次序的摆放着,形成一个大大的“心”形,“心”形的中间又形成两个字“如雪”;看着看着,季如雪的心已经被这一切给融化了,她太感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激动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雷宇华;她更想主动的抱着雷宇华,可是她觉得她不应该那么做。

  季如雪到了这里后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被雷宇华看在眼里,他知道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情,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四部曲,共赴酒会、赏雪观花、送定情礼物,再一起共度良宵……。

  雷宇华悄悄的从背后口袋里拿出礼盒,取出准备好的钻石戒指,绕到季如雪的背后,将戒指戴到了季如雪手指上;季如雪一开始是以为雷宇华要从后面拥抱她,直到她感觉到了钻石戒指的金属感,她才定睛一看手指上,雷宇华已经帮她戴好了;

  “如雪,我爱你!这是送给你的定情礼物,希望你喜欢!”

  雷宇华用嘴靠在季如雪右耳边轻轻的说道;温柔的话语象甜蜜般直入季如雪心田里,她的心开始“蹦蹦”的跳了起来,她转过身来,雷宇华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四只眼睛对望着,心灵亦在沟通着;雷宇华突然的一下,把季如雪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良久良久,他开始吻她,他解了她的衣服,……;季如雪被融化了的心灵已经全部都属于雷宇华了。

  那天晚上他们谁也没有离开谁,就在那间屋子里,浪漫着,幸福着,……

  ◆十九

  这一年的春节伴随着寒冷很快就来了,蓝正天夫妇依然没有蓝雨凡的消息,而且两个人的关系绝对比冷战时期苏联和美国的关系那样的冷冰冰,象藏着冰窖里的东西一样,蓝雨凡似乎就是他们的保冷剂,都为着她忍住了自己的怨气,勉强的与对方共度一个屋檐下。

  而蓝雨凡和季如风在一起,过得依旧是那么开心,季如风对她的好,他们身边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的。季如雪与雷宇华的老少恋情也早就公诸于世了,正筹备着在来年年中就选好日子就结婚;雷宇华很知道自己的情况,47岁的人了,他迫切的希望着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生下儿女来,延续他雷家香火,所以当他们的感情趋于稳定后,他就尽快的提出了结婚。在季如风心里他是极不赞成这门婚事的,可他拿妹妹根本就没有办法;家里父母又很淳厚老实,他们的希望就是儿女们能过得比他们自己好,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杰森与上官琪的感情却因为冬天的到来,春节的到来升温不少,杰森已经为上官琪办好了出国护照,要带着这个中国女朋友回家了;就在春节前的第三天,杰森跟着上官琪回了东北劳驾过春节,上官琪父母见女儿找到一个外国男人,心里也欣慰多了,但是他们更知道,上官琪跟着去了英国,他们想见一面女儿就太难了,但只要女儿能幸福,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答应了这个外国女婿!

  过完春节后,杰森与上官琪从东北赶回了上海,他们已经预定好了从上海直飞伦敦的机票;临行的前夜,诸多同学朋友们为他们饯行,当然包括萧西、季如雪、雷宇华等人,依然相聚在衡山路上的ONESTAT酒吧,因为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他们这群感情冤家都忘记了以前的事,无论伤感的,偶尔开心的,他们都归结在了这即将离别的时刻,深深的祝福着彼此,默然间轻轻的拭擦着眼泪。

  到了第二天中午,在无数的挥手中,他们已经飞上了蓝天,开始了新的生活。季如雪躲在雷宇华的怀里,伤心的哭了,她知道杰森对她的爱和恨太难分清了,她知道她欠了他太多,今生已经无法挽回了。

  萧西送走了上官琪,他没有坐雷宇华的便车,一个人走在浦东机场到市区的马路上,一个个的场景浮现在他脑海里,虽然他不喜欢上官琪,但为她确实也感动过,只是无法放下蓝雨凡,才不敢坦然去接受上官琪的爱;而今天上官琪找到她想要的,他在为她高兴,也在为自己沮丧,蓝雨凡已经失踪大半年了,却没有一点音讯,那他在等什么呢?

  但他此刻却不知道蓝雨凡就在上海,而且和自己的上司、好友季如风在一起!

  走着走着,他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上官琪乘坐的飞机早已经冲上云霄了,但轰鸣的声音,依旧残留着;蓝雨凡和上官琪在他心里交织着,争执着,他狠狠的问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的声音用吼叫的方式发泄了出来,惹得马路边草地上的鸟儿们也给惊吓得飞走了;路过的人也都以为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发了,在这里嚎叫发疯。

  天空的云朵似乎也被他感染了,滴答滴答的落下雨来,打在他的身上,三月的天气依旧是凉丝丝的,他被这阵凉雨唤回了思路,发现自己离徐家汇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便拦了一辆TAXI乘了上去;雨越来越大了,雨点在车窗上形成了流动的雨幕遮住了视线,使他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也让他暂时的忘记了那些感情的忧伤喜乐,呆呆的坐在车里,直到到了家门口。

  ◆二十

  春意渐渐的浓郁了起来,上海市的市花白玉兰处处都绽放开来了,在季如风他们住了那个小区里,也有两株高大的白玉兰,而且就在季如风和蓝子住的那间房的窗台就能够得着其中一株白玉兰的叶子,蓝子每天起床来都要摸摸那朵离她最近的白玉兰花,那么的洁白,那么的漂亮!

  “如风,快点起床了,我们去公园看花嘛!然后再叫上如雪和她老公一起去!”

  “今……今天是星期六!让我再睡一个小时嘛,小宝贝!”

  蓝子看了看时间,已经9:30了,他把被子揭了起来,拖着季如风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把时间放在他的眼睛前;

  “快点起来了,懒猪!你看都9:30了,平时8点多就起,已经多睡一个多小时了!”

  “好吧!好吧!一切听夫人的!”

  “我才不是你夫人呢?我先去刷牙了,如果我好了你还没起来,我可要打屁股的!”

  蓝子说着已经穿好了衣服,哼着小调往卫生间走去了!

  他们打理好了个人卫生,然后叫了季如雪,可季如雪要等雷宇华开车来接她,蓝子就和季如风就先去了。

  “两位,可以为我们拍张照吗?”

  “可以啊!”

  他们到了徐家汇公园里,两人挽着手散步着,一对情侣也在这里玩,就让季如风帮他们拍照;答应后,那对情侣将数码相机给了季如风,就走到了一株刚刚盛开的白玉兰下面;在蓝子的潜意识里,她是很喜欢摄影的,所以她现在也还是喜欢着,他从季如风手里拿过来了相机,一看是柯达的长焦数码相机;她心里还赞赏着,那么好的相机一定能拍出好照片来;

  “卡嚓!卡嚓!……”

  那对情侣见蓝子也很专业的也很投入的帮他们拍照片,就一直在换着姿势让蓝子拍,当他们拥抱在白玉兰树下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回头一看他们的相机和蓝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季如风看见蓝子拍得正有兴致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他迅速的跑了过去,将蓝子抱起,可怎么呼叫都没有蓝子的回答,她已经晕过去了;那对情侣看见帮自己拍照的人突然摔到,他们意识到自己也有责任,一边在打120,一边在催促季如风快把蓝子送往医院。

  这时,雷宇华开着车和季如雪刚来到了公园门口,季如风抱着蓝子就上了他的车,然后去了最近的医院,车上季如雪焦急的问着季如风,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只知道蓝子突然摔到,而且晕过去了;那对情侣也乘上了TAXI尾随到了医院看望篮子的病情。

  这是致命的一个镜头——白玉兰树下拥抱的情侣,至少对现在的蓝子来说是这样的,当时就是因为看见了萧西和上官琪拥抱在白玉兰树下,她才一气之下离校出走,然后失忆,然后爱上了季如风,并来到了上海;当她再次从这型号一样的长焦数码相机中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她的思维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神经来不及适应,就急性的象电路那样短路了,以至于晕倒在地。

  五个人在急救室外焦虑的等着,季如风更急得象热锅边上的蚂蚁,跺着脚在不停的走来走去;约莫半个小时后,他又把头探到了急救室门花纹玻璃往里看去,隐约看见一个医生正在取下口罩,走了出来,他马上退了回来,门随即就打开了,五个人马上就涌了过去,询问蓝子的病情;

  “谁是她的家人?”

  “我是!”

  季如风以最快的时间答应了医生的问题;

  “她是否在失忆中?”

  “是的!是的!那她怎么样了,医生!你快告诉我!”

  “那得恭喜你了,她即将恢复记忆了!”

  “她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一下子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雷宇华问了一句;

  “她是受到特别强烈的刺激,所以神经突然间短路所造成了!……”

  接着,医生给大家讲说了蓝子的具体情况分析。那对情侣听医生这么一说,觉得他们没有责任了,就去修相机去了。

  “这位先生是她父亲吗?”

  医生指了雷宇华,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真像他猜的那样,那刚才他问‘谁是她家人的时候’,应该是雷宇华抢先回答的;

  “不是!不是啊!”

  “我看你们长得很像的嘛?”

  众人听医生这么说,都觉得非常的诧异,齐齐的往雷宇华看去;特别是季如雪,她看的最是仔细,其实以前她就有点发现了自己的“嫂子”跟自己的“老公”就是有些像,但她却不以为然,认为只是巧合罢了;今天她听医生也这样说,所以她觉得是有些蹊跷了。

  “老雷啊,你还别说还真像呢?”

  “是有点巧合吧!”

  听医生说蓝子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还要恢复记忆了,季如风等人都放下了心里的石头,还暗自为蓝子庆幸着。

  过了一会儿,护士把蓝子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准备送到病房去,很显然她还需要住院观察疗养;季如风等人跟在推车后面,轻轻的叫了几声“蓝子”,但都没有听见蓝子的声音,护士告诉他们,蓝子还是昏迷状态,等她一醒来,她就能记起以前的事了!

  季如风又听见护士这样说,他想起了某些电影中的场景来,恢复记忆后,记起了以前的事,可就忘记失去记忆后发生的事了,要是这样,那蓝子不就不记得他了吗?他转身追上了医生将他的疑问对医生说了;医生告诉他说,“这种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什么可能都会有的!但是你要相信,她竟然能记起以前的事,那后面的事她一样能够记忆起来的!”

  办理好一切手续以后,雷宇华和季如雪就回去了,季如风是要留在医院照顾蓝子的;他还打电话给了公司领导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这件事被萧西给知道了,他以为是季如风生病了,然后打算去医院看望季如风。

  雷宇华一边开着车,一边在思考着医生说的那个问题,他也仔细的看过蓝子,觉得是有几分相像;他记得燕汝君告诉过他,他们的女儿失踪了;而这个女孩叫蓝子而不是他们要找的蓝雨凡啊;他又想起季如雪和他说过季如风和蓝子的事,蓝子是失去记忆了的,那么失踪的蓝子就有可能是失踪并失去记忆的蓝雨凡了。

  “在想什么啊?”

  季如雪见雷宇华平常开车都很快的,为什么这次开得那么慢了,她感觉了雷宇华在想什么?季如雪的问话打断了雷宇华的思维;

  “没想什么啊?”

  “呵呵!不会是想到那个老情人了吧!”

  季如雪笑着有些打趣的问道,她没想到她真的给猜中了;

  “哎呀!给你说了没想什么,就没想什么?那有什么老情人?”

  雷宇华明显的有些生气和不耐烦了,他很不欢喜别人拿这个话题当玩笑来打趣;季如雪见他已经生气了,就没在问了。

  ◆二十一

  星期二的上午,工作上的事闲下来了,萧西给总监请了个假,就跑到了医院看望季如风去了,因为季如风请假的时候说的是他自己生病了,作为好朋友,又是直系下属的萧西就更应该去看他了。

  萧西坐着车到了蓝子治疗的医院,他跑去前台询问,可前台护士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叫季如风的病人,他以为他找错医院了,就拿手机打通了季如风的电话,季如风告诉他就是他所在的医院,让他在门口等着,季如风再出来接他;一路上季如风向萧西说明他请假的原因,萧西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季如风的女朋友蓝子生病了;直夸季如风是好男朋友,好男人,好老公。

  萧西跟着季如风进了蓝子的病房,蓝子睡在床上,只露出了一个头,她已经晕迷三天了;

  “这就是蓝子,她现在还在昏迷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有你这样的男人,她肯定很快就会好了!”

  萧西一边和季如风说着话,一边仔细的看着床上的蓝子;

  “她……蓝子是什么地方人?”

  萧西有些惊惶的问道,他看着床上那张面孔,怎么觉得就那么熟悉呢?

  “上次在酒吧给你说过的啊!我也不知道,听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吧!”

  “在酒吧你没给我说什么啊?你只说你有个女朋友叫蓝子!”

  季如风忘记了,那次在酒吧里,当他和萧西谈到彼此的爱情的时候,正准备把他和蓝子认识的过程说给萧西听的,可是上官琪一个电话打来就打断了,后来再遇上了雷宇华、季如雪等人,一直都没和萧西说的。

  季如风见萧西那么仔细的看着蓝子,脸上不时还有不同变化的表情出来;他有些疑惑,更不喜欢别的男人对着自己的女人那么的看着,却又碍于朋友的面子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认识她吗?”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太像蓝雨凡了!”

  “什么,你说她像你失踪的女朋友蓝雨凡!”

  “是啊!……对了,她不也叫蓝子,她姓蓝吗?”

  两人面面相觎的看着对方,心里都在仔细的分析中,都觉得似乎太有联系了,太有可能了;

  “怎么可能啊!蓝子怎么会是蓝雨凡呢?”

  季如风有些担心起来了,心里涟漪又起,他怕他的担心马上就会发生了;

  “她就是蓝雨凡,我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我敢确定,她就是蓝雨凡!她的耳洞……她的……是我陪她去打的!”

  萧西又肯定的补充了一句,继续说道;萧西说得是对的,她那右耳垂上的两个耳洞是不会变的,何况是他们一起去打的呢!

  护士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些超过医院的安静范围了,就走了进去,提醒他们的说话声音不要吵着病人;

  季如风把所有的问题都联系到了一起,而且萧西那么肯定的说了蓝子就是失去记忆后的蓝雨凡,他默默的相信了这个事实,变得无语起来;萧西认出了蓝雨凡来,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是蓝雨凡父母一直寻找的人,终于被他找到了;心里又是惊喜,却又那么的矛盾,自己在上海唯一的可以算是好朋友、铁哥们季如风既然和蓝雨凡在一起了那么久,那蓝雨凡肯定已经不再爱他了,不再听她解释了,……;也变得无语起来,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病人——他日夜思念着的篮雨凡。

  “她的身体在动了!”

  萧西看见床上的蓝子微微的动了一下,兴奋得尖叫起来;季如风听见叫声,也凑近仔细的看着蓝子;

  “医生说她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但愿她现在就能醒来吧!……还有啊,你声音那么响干什么!你想吓着她啊!”

  萧西虽然又被骂了一句,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蓝雨凡马上就能醒来,马上就能认出他来,再给他机会解释,那他就太满足了。

  蓝子的眼睛突然泛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萧西又想大叫的,突然想起不能那么大声就把那句话止住在喉咙以下了;还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似乎在示意其他人不要吵闹。

  蓝子的眼睛再次睁开来,往上面看是白色的天花板,往右边看是一个男人,往左边看也是一个男人;她意识性的翘起身体来,坐在床上,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我的头好痛,这是什么地方啊!”

  昏迷了三天多的蓝子终于醒过来了,而且还开口说话了,两个人都甚是兴奋的抢着回答她的问题;

  “蓝子,你是在医院……”

  “雨凡,我是“小溪”,你是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里,……”

  “那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哦,对了对了!我们快领毕业证了吧!”

  两个男人发现她还没有清醒过来,没有插她的话,听她继续说道;

  “我是在青岛那片海里游泳的,怎么……”

  “我的爸妈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萧西和季如风一愣一愣的,有的问题萧西知道但季如风不知道,有的问题季如风知道但萧西不知道;

  蓝子仔细的看了看萧西,惊喜的看着他,突然脸色又变了下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没和她在一起吗?”

  萧西听见蓝雨凡一醒来就提起他和上官琪的事来,他知道蓝雨凡太恨那件事了,竟然被她问得无话可说了。也很显然蓝子已经变回蓝雨凡了,她认出了萧西来,但又想起萧西和上官琪的事来,又不愉快起来了,但她此刻还不知道上官琪已经有了归属远到英国去了。

  “他是谁,是你朋友吗?”

  蓝雨凡望着季如风问萧西;

  “蓝子,我是如风,你不记得我了吗?你……”

  季如风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蓝子果然不记得他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了,心里急得难以言容;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的心还是狠狠的扎了一刀!

  “你不记得他了,他就是在海里救你的季如风啊!你还是他女朋友呢?”

  萧西补充的回答着,他更是在试探蓝雨凡是否真的忘记季如风了;如果真忘记了,他便可以要回蓝雨凡了。

  蓝雨凡摇了摇头,她已经不记得失去记忆后的事情了。季如风木然的看着蓝子,他不相信蓝子已经完全的变成了蓝雨凡了,那和他相处了半年多的女朋友,就这样没有了;他突然又想起医生那句话来‘她竟然能记起以前的事,那后面的事她一样能够记忆起来的’,他知道他一样要给蓝子时间恢复后面的事情。

  蓝雨凡要了萧西的电话,打电话给了她的爸妈;蓝正天和燕汝君接到蓝雨凡报平安的电话,欣喜得都快要发疯了。马上就订好了去上海的机票,第二天就飞到了上海。

  ◆二十二

  一家人近八个月没有相见,一见面就紧紧的抱成一团,蓝雨凡和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了,蓝正天也大声的抽泣起来;感动的场面感动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医生、护士、萧西,还有季如风,眼眶都情不自禁的潮湿了。

  季如雪听说蓝子醒了,而且还忘记季如风了,她和雷宇华又开着车来了医院;当雷宇华领着季如雪走进病房时,时间似乎被凝结在这一刻了,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燕汝君和她老公也在这里,不用说都知道了,蓝子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女儿;他突然变得像木头那样立在那里,季如雪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随即把挽在他手腕间季如雪的手拿了开来,怕燕汝君看见了难为情;他也想起别人说他和蓝子很像的话来,他突然的意识到,病床上那个女孩就是他和燕汝君的私生女儿了。

  雷宇华到门口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了他和季如雪,特别是燕汝君,她见到女儿后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问长问短,天下父母心亦是如此了!反而是蓝正天先看见了雷宇华,他心里的恨在看见雷宇华的第一秒钟就升华了起来,他想他来医院肯定是知道了他和燕汝君来了,就来看燕汝君的;

  “雷教授,您怎么也来了!”

  “我是陪如雪来看她嫂子和她哥的!”

  雷宇华又把季如雪的手放在手心里,甚是甜蜜,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燕汝君突然听到‘雷教授’三个字,她怔了一下,随即把视线转移了过来,雷宇华就站在她的一侧,身边还有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像夫妻的样子;但她不敢多看雷宇华,她怕蓝正天发现了什么端倪。

  “老雷,你怎么也来了啊!”雷宇华没想到燕汝君的问题和蓝正天是同出一辙的,似乎他们事先通过气的一样,他像回答蓝正天那样回答了燕汝君。此刻,雷宇华和燕汝君心里都很清楚,纵然有太多的话要说,而在这个地方,是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纷纷把话题都转向了蓝雨凡。

  季如风向蓝正天夫妇又简单的讲述了他在海里救蓝雨凡以及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听完后,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但他们问床上的蓝雨凡时,蓝雨凡都摇头示意她不记得季如风了。

  为了感谢季如风,蓝正天随手拿出了支票,在上面填了十万人民币,然后递给了季如风,但他怎么也不肯收下来;他也明确的告诉了蓝正天夫妇,他和蓝雨凡已经相爱很久了,而且还住在了一起。

  蓝正天见季如风执意不肯收下支票,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在蓝雨凡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他们是在一起的。但在他心里,萧西才是他的乘龙快婿,和女儿一样的名牌大学,家世也差不多旗鼓相当,而且她们在一起也已经两年多了,一个主意很快就出炉了。

  “非常感谢你们在我女儿失踪的时候照顾她,请受我一拜!”

  说着蓝正天低下了头,对着季如风、季如雪、雷宇华及医生他们拜了一下。

  “为了让蓝雨凡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要接她回北京去调养!”他继续说道;

  他是蓝雨凡的父亲,当然没有人去反对他的意见。

  季如风失望的看着蓝雨凡,希望她能马上就记忆起来他们在一起的幸福,然后她就可以有理由不回北京了;但是蓝雨凡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季如风,就像两个陌生人那样随即又把视线转移了地方。

  就在当天下午,蓝正天就以父亲的身份处理好了医院的事情,带着蓝雨凡回到了他们在上海下榻的宾馆,第二天就飞回北京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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