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摇滚乐队Django Django(音译:酱狗酱狗)的新专辑发行了。2021年2月的时候,乐队接受了NME杂志的专访,聊了聊这张名叫《暗夜发光(Glowing In The Dark)》的新专辑,谈了谈与夏洛特·盖恩斯伯格(Charlotte Gainsbourg)的合作以及贯穿专辑的科幻派逃避现实主义。这种逃避现实主义在当下这个时代背景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文:忙姐 编:桃子
十年音乐人也紧张
去年三月以来,新冠大流行让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在一张张大流行期间发行的专辑里找到一种集体归属感。尽管很多专辑都是疫情爆发之前写的,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们将要迎来什么样的灾难,
但是酱狗却在这张2020年一月肝完的第四专《暗夜发光》里,创造了一个虚拟的、独立于现实世界。专辑45分钟,供你逃避现实,不长也不短,刚刚好。
吉他兼主唱文尼·内夫(Vinny Neff)在视频采访里笑着说:“做这张专辑就像给12个人做一顿年夜饭一样,很怕做糊了。”他坚持说在专辑发行前一秒他还很紧张,心里小鹿乱撞,哪怕他们已经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年了。鼓手兼制作人戴夫·麦克林(Dave MacLean)打趣地回应道:“酱狗把甘蓝煮过头了。”
在《暗夜发光》发行之际,内夫和麦克林接受了NME的采访,聊了聊和夏洛特·盖恩斯伯格的合作、这张专辑所创造出的科幻感和世外桃源感的影响,以及他们每天写一首歌的操作是如何帮助专辑展现出一种直观的、松弛的feel的。
十年磨一首不如一天一首
NME:你们当时的工作计划是在录音棚里,每天写一首歌。这种创作模式是如何影响你们的写歌流程的?对我们的聆听体验有什么影响?
戴夫·麦克林:如果我们绞尽脑汁肝了一个月的东西还是用不了,那我们就从头开始。这样我们就不用逮着一首歌哼哼唱唱太久。有的时候我们电脑里存了几年前的大文件demo,几年我们都搞不定,但我们就是会想:如果这个给我们搞出来的话一定不得了!
有这种压力就会让我们感到很沮丧。然而如果第二天你开始写一个新东西的话,新东西的宝贵性就少一些,写得出来就写,写不出来就罢。
NME:有没有一个瞬间让你们“窥一斑而知全豹”,意识到一张专辑正在成型?
戴夫:确定专辑封面是个很重要的瞬间。我当时在爸妈苏格兰的家里,在阁楼上找到了一张我就读艺术学校的时候的朋友画的画。这张画后来成了专辑封面,我觉得这张画看起来有专辑的声音。这之后,专辑就可以围绕这个封面开始了。
你可以想象在一所房子里挂很多画,只要挂上关键的几幅之后,其余的就围绕着它们去挂就好了。确定这个视觉上的领袖还是个挺关键的时刻的。
逃避现实主义哪里来?
NME:逃避现实主义在这张专辑里随处可见。创作一张可以用来逃避现实的专辑,你们的推动力是什么?
戴夫:我最近看的很多书和电影都是些唾手可得的深奥怪异的科幻作品。这些都不是日常的东西,里面都是些让我脑洞大开相当奇怪的想法。
对我们而言,音乐也是这种东西。我们想探讨、试验我们脑袋里的闪现的奇怪想法,我们想给你一种身临幻境的感觉。
做音乐的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你不需要被固定在某个时间空间里。我们会用一个人物的视角去写一首歌,有一点点电影梗概的感觉。我们第一次做这种尝试是(2012年发行的同名)首专里的《爱情飞镖(Love’s Dart)》。
当时我们正在伦敦的达尔斯顿的酒吧里,我们说我们不想写一张只有伦敦东区背景的歌,那种歌谁都能写。所以我们就想,不如我们来写一个人在沙漠里迷路、寻找金子的故事?
写这样的东西能让你抽离。如果你写一首歌,写的都是你自己的烦恼,那么这样的作品就只有你的烦恼,听起来就很沉重。有的时候你会想象自己是另一个人,身在另一个地方,音乐在这时候就是个很好的载体。
疫情下的创作主题
NME:你觉得你们接下来做的音乐会不会写“疫情期间的隔离、孤独”这样普遍的主题?
文尼·内夫:现在有很多音乐都在着重写我们正在经历的东西。如果你听电台里放的最近放的新歌,都是写隔离、独处的歌。我们希望避免在这条路上走太远……我们希望音乐是可以让你暂时从这个糟心现状上分散一下注意力的东西,你可以想象一下另一个世界。
如果我现在困在家里没法出门,我最不想做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分析思考这种孤独,倒是想象别的地方或者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更能吸引我。
戴夫:我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东西,是有一点孤独的东西在里面的。就算歌词里没有,声音里也是有的。我们现在都在隔离,没办法一起做音乐,这也会给我们的声音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能我们下张专辑全是电子乐,或者全是纯音乐,或者全都不插电。当下的情况给了我们一定的限制,但是也可能是一次别开生面的体验吧。
NME:你们在隔离封锁期间作为一个乐队一起做音乐感觉怎样?
文尼:我在托特纳姆有个录音棚,我们就是在那里录的专辑。我家里也有个工作室。戴夫可能给我发一首歌的开头,接下来我们就在网盘上互传文件了。如果好听,那你能收到一些评论,如果不好听,就……无线电静默。最近无线电静默还挺频繁的。
女神助攻
NME:你是如何把夏洛特·盖恩斯伯格请来一起录专辑的?和她一起工作是什么体验?
文尼:我和汤米(鼓手,Tommy Grace)写过一段,我们凭着记忆给戴夫弹了一下,戴夫觉得可以用女声。
戴夫:我听的时候,只能脑补到夏洛特的声音,所以你就只能跟着感觉走,而你的感觉告诉你这歌得出奇招。幸运的是,夏洛特跟我们一个唱片公司,她也立刻同意跟我们合作。
文尼:我2019年圣诞节后去了趟法国,租了个小录音棚。我之前把一小段demo发给她听过,所以人声部分我们一个下午就录完了。我当时就是个小迷弟,她能和我们合作我们可太开心了。
能酱狗,也能Techno
NME:戴夫,你在隔离封锁期间开始了一个浩室音乐和电音的项目,这是个什么体验?你觉得这将来和酱狗会做一点融合吗?
戴夫:我在家里的花园里有个小工作室,我在隔离期间会在那里做音乐。90年代中期的时候,我有个四轨盒式卡带和一个取样机,那时我不知哪来的灵感,想做电子乐、浩室、泰克诺(Techno)、牙买加舞厅音乐(dancehall)、嘻哈。
酱狗的第一张专辑里就有些这些东西。后来我就开始用别的艺名发了些这些音乐。我想我下一次再发,得换个声音换个艺名。我有很多这种流派的材料,有的时候会适合酱狗,有的时候就太工业或者太让人想跳带地板动作的舞。
戴夫:我做过很长时间的DJ,我就只做一种类型的泰克诺音乐,因为之前这种类型的有很多厉害DJ,比如吉尔·彼得森(Gilles Peterson)和安迪·韦瑟尔(Andy Weatherall)和冷切(Coldcut)。当然还有些硬核DJ,有些丛林风的DJ。
我上艺术学院的时候是2000年左右,我那时就有很多混音带了。做这些混音带其实就成了做酱狗专辑的练习了。我的混音带里,我会把地下丝绒(the Velvet Underground)加林克·雷(Link Wray)加武当派(Wu-Tang Clan)录在一起。我们自己录专辑的时候,就像在做混音带一样,而且DJ的经验就让找歌之间的链接变得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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