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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27天死在昆华医院的父亲

2021年11月08日13000百度已收录

  饿了27天死在昆华医院的父亲

    做为一个70后,正面临一个上有老下有小尴尬年龄段,父亲那种不一般的离去方式,彻底震撼了我 ,我想把我悲惨经历写出来,向更多的人诉说我的不幸,我希望我的不幸能提醒更多的人警惕起来,关注医疗事故,关注你的家人健康,每次想起67岁父亲在昆华医院禁食27天绝望的场景我都会哭。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安慰。

    父亲最终还是走了,我甚至没有得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的良心一直在受着极大的谴责,内纠怨恨自责无奈。父亲从消化内科转进ICU生命的最后两天我甚至不敢看他,而是出奇平静的等着医院的最后通知,当接到死亡通知时我甚至没有哭,因为我早预料到了也已经早就哭够了,变得麻木不仁,现在需要的是面对现实,母亲买来寿衣寿裤提前压在父亲的脚下,虽然父亲还有血压,但他的四肢早已冰凉。我们一家子,还有表姐表弟两个侄儿以及提前通知的几个在省城工作的发小,静静的等着父亲死亡。我内纠我这个家里长子在父亲最恐惧时没有陪在他身旁和他度过最后恐俱的夜晚,我懦弱我冷血我无知,我太累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知道67岁的父亲最后的几个夜晚经历了什么恐惧,我是全世界最大的午逆种。

    直到三个月后的今天我都一直会哭。我哭得比母亲伤心,因为我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死,他死得好冤。

  一:父亲得的就不是癌 

    2015年12月份,父亲暴瘦10几公斤,全身黄疸住进了曲靖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中发现了胆管末端的一个1厘米大小的肿瘤。医生给父亲发了死亡判决书,诊断为壶腹周围癌。科谱一下,壶腹部就是整个上消化道胰腺头、胆管、十二指肠乳头交汇处,解剖学上此部位像一把茶壶所以把该部位称为壶腹部,在这个部位三个脏器上发现的恶性肿瘤都称为壶腹周围癌,这个地方的癌恶性程度都是相当高的。如果肿瘤是长在了胰头部分,那就是癌中之王,乔布斯以及我们国家前政治局常委黄菊都是这个癌,黄菊当时住北京301医院,动用了全中国最好的外科医生,但手术后不到半年还是死了,死于胆瘘感染。这个地方的肿瘤平时体检不到,都是到肿瘤堵塞胆管导致全身黄疸以后才被检查出来的,所以说绝大部分是检查出来就是晚期。一旦是晚期,往往就是一两个月就死亡,这个地方的手术是外科最大的手术,称为胰十二指肠切除术,术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普遍的手术方式就是切除胃的幽门部分、十二指肠段、胰腺、胆管、胆囊,有的会切除部分肝脏。然后再做胰管胆管十二指肠连接再造,乔布斯当年是体检肺部的时候,无意中被医生偶然发现。可以说他发现得很早很早的,但是他拒绝做这种手术,想了一年最后只是做了肿瘤部切除保留了各种器官。从发现到死亡乔布斯挺了八年,是整个医学界胰腺癌生存的奇迹。当然,如果乔布斯生存期的推算是从出现全身黄疸检查发现开始的话估计也只是几个月吧,所以说挺了八年只是个数字游戏。乔布斯当年为什么宁肯死也不做这个手术呢?这个手术目前在医学界伦理上争议还很大,术后的生存期短,质量相当的差,并且还会长期面临胰瘘胆瘘的感染死亡风险,我不是一味无知反对手术,一个手术在术前有严格的指征评估,有没有淋巴的转移,有没有远处转移,这是评价手术指征的重要指标。但即使很多被认为符合手术指征的腹壶癌手术预后都不好,实际国内各大医院该手术的预后更不好。我在网上查了河北医科大学,合肥医科大学,郑州医科大学对这个癌手术后的统计,活到三年的不足20%,活到五年的2%,更多的是在术后一年内死亡,在国内,很多外科医生并不能保证严格按照手术指南实施标准手术,这是死亡率比国外高的主要原因。典型的得不偿失。

    一个手术,器官是全部切除还是半切还是切除局部都要严格按照国际医生协会指南去做,是有严格的标准的,这些标准都是很多医生在很多年临床经验上总结出来的,在西方很多国家这些手术标准是有立法保障的,如果医生不按照标准去做的手术,将来出现了医疗事故患者可以使用法律条款去追诉,有的医生还将面临刑事责任的风险。但这种条款目前在中国还是一个空白,就拿我比较了解的甲状腺癌手术,目前在中国就是一个比较混乱的局面。很多没有得到标准手术的患者都经历了二次手术甚至多次手术的无奈,核医学科的医生对这种现象就比较清楚和无奈,但是至今没有一个医生站出来,替这些受害的患者说句公道话。我曾经计划向人大提交甲状腺癌手术规范立法建议书,但因为我不是人大代表,有心无力,所以后来不了了之了。

    手术问题被曲靖市一医院的主治医生张世博医生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胰十二指肠切除手术,我也不知道手术后果、手术风险,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再敦促我决定手术,他安慰给我安排省外手术专家,这个手术十几万的费用,我父亲有医保,绝大部分是由医保支付。我当时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我还是反复问张医生手术和不手术的区别,张医生的答复是不手术的话活不过半年、手术的话能活过半年。这不明摆着横竖都是一个死吗?哥俩急得抱头大哭。预后这么差的手术,医院为什么还要求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医疗的发展需要做,外科医生水平的提高需要做,医院的利益需要做,医生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这些是后来才学到的。

    正在我一愁莫展焦虑万分关键时候还是老弟精明,忽然想到了县医院的应哥。应哥县医院外科医生,听了我们的陈述后想都没有做多想就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做手术。应哥给我们讲了很多不做手术的理由,有些话在医生行业里是很忌讳的,他也毫无顾虑给我们讲了,我们宁愿相信应哥,在决定父亲不做手术前,利用空隙期间我于心不甘的在网上挂了北京协和医院和中日友好医院肝胆外科的专家号,我要在最后时刻更谨慎地选择父亲的手术,我要听起更多专家的建议,花了300块钱跟二个专家通话,也拿着父亲的片子托熟人带着我找到省肿瘤医院腹部科专家肖华,找了省附二院和附一院的肝胆外科,北京的两个专家都建议让我带着父亲去北京做,肖华拿着片子看了看丢了一句话,要做么来我们医院做。附二院的外科女主任更搞笑,一直跟我聊经济条件怎么样、好不好?有没有医保?。现在想想找也白找,癌症治疗就是简单粗暴,这里长了个瘤子你切还是不切,倒是云大医院肝胆外科的刘仕余老医生给我的印象深刻。这个老专家70多岁了,写字都会手抖。没有人挂他的号,所以我一挂就挂上了。他的一句话让我看到希望,他说:任何肿瘤没有做病检谁都不能说它是癌症,只是个瘤子,那个医生不凭病检说它是癌的就是瞎扯。是啊,我好像一直忽略了最关键的事情,我父亲瘤子没有病检你怎么就敢断言它就是癌症了呢?那些不负责任的外科医生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害惨了多少病人!我有个朋友小杨,前年在昆华医院检查被告知晚期肝癌,只剩四个月了,小杨精神状况一度濒临崩溃,很长时间突然在我们朋友圈消失了,直到在北京重新找了家叫积水潭的大医院检查被告知就不是癌症后,整个人才变回来,每次他和我说起这事都是感慨万千。这算是幸运的了,最倒霉的就是手术切除器官以后发现不是癌症的。还有个朋友叫小佘,大前年严重咳嗽住进延安医院以后CT检查左肺结节高度肺癌可能,半个肺切下来以后并不是癌,当时又高兴又沮丧,虽然不是癌症了,但现在每到冷天,或者走路快了点呼吸都很困难。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反正前后都是个死,经过商量后,我们决定不做这个害人的手术了。张世博医生在听说我们不手术后很是不高兴。但是父亲必须尽快解决黄疸的问题,在听取应哥的建议,权衡利弊后,我们选择了姑息的胆肠吻合手术疏通胆汁,弃除黄疸。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我拜访了一个从北京回云南过年的民间神医陈欣,他是云南宣威莱宾镇人,在北京开了一家九州中医馆专治癌症。没有谁介绍,只是见他在网上写的100多篇治癌经历,通过他的中药治好了很多人。他写的治癌论述很有说服力。他没有传统的中医说词什么天地,阴阳,虚热之类。字里行间有很多西医专业术语,比如血项、肝肾功能、CA199糖类抗原,中性粒细胞核等西医词语不时出现,的确也有很多他的患者在网上给他留感谢信。有的甚至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都留在了上面。我试着打通几个电话,向对方说了我父亲的情况,我想证实一下陈欣到底有没有这种本事。他的患者五湖四海都有,我得到答复还是比较中肯,有说吃好了癌的,也有说吃了不起什么作用让我不要报多少希望的。但这些已经足够了,我相信他不是一般的老中医,我幻想在祖国传统医学上能出现奇迹。但我去见他的时候还是多了个小心眼,我没有开着我的大宝马去,他云南的中医馆在世纪金源铒季路步行街上,,没有招牌,左边是一家开摩托车修理的,右边是一家开餐馆的,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最后找到了一间招牌“陈欣茶叶批发”的门面。一打听就是这里了,我一见到他,真有一种跪着给他磕头的冲动,求他救我爸爸于生死,屋里有个患乳腺癌的老太太也在等着他开药。一直在跟我说他如何厉害,我半信半疑。他跟我一阵寒颤以后给我开了二幅药。一开价9000元,我拿出银行卡问有没有POS机,在得到答复没有后我拿着银行卡去附近的银行网点取钱。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我返身没有取钱,回来后我谎称银行取不出钱来了,跟他沟通我能不能交900块钱把药先拿回去吃,然后再从网上把钱存过来。他顿了顿还是同意了。回来后我有些庆幸自己的小聪明,我不知道开的是些什么药,我看到里面有很多小袋包装的粉末状褐色药品,上边写着葛根粉,产地是昆明新螺蛳湾。我打开尝了一下,就是葛根粉嗯,好乖乖,葛根粉要卖我9000块钱呀。这药我最终没有让父亲吃,放两个月以后我把它退了。因为越往后我越明白癌症是怎么回事情了?我也明白葛根粉是怎么把癌症治好的。

    中国的癌症治疗市场很混乱,治疗并不规范,误诊率很高,这当中就有很多不是癌症的人被当作癌症在治疗。这种人要是真被陈神医接到了,那就是他的功劳,他就真的是神医了。

  2016年1月5号,父亲如期地做了姑息的胆肠吻合术,我们选择没有告诉父亲实情,只是谎称他得的是胆管结石。从手术台下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我们哥俩心痛的泪如雨下。病床上躺了10多天,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我们终于快快乐乐的一家子回家过了一个大年,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们每天观察父亲的变化。父亲没有出现我预想的肝腹水,肝肿大,疼痛这些癌症转移的症状。倒是人一天天的胖起来,体重增加了17公斤到65公斤。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继续观察,六个月八个月十八个月二十个月,医生发的死亡判决时间早就过去了,父亲依然过得很开心,没有什么不适,以前不怎么喜欢锻炼身体的老头每天早上都要起床步行锻练了。父亲从年轻时就奢好钓鱼,我这个不怎么喜欢钓鱼的人,从父亲出院后也就常常陪父亲去万峰湖钓鱼了。常常一去就是四五天,我们爷三住在船上,吃在船上,其乐融融,生命真的太美好。到这个时候,家应哥和我已经彻底抛弃父亲患癌症的可能了,这里只是个肿瘤,它就不是癌症。

    我一直在庆幸当时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如果当时草率决定父亲的手术,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不敢想象。期间也吓过我一次,父亲出现了一次脚肿腰痛的情况,后来检查被证实是输尿管结石,内镜下取了石头以后也就好了。但是父亲的壶腹部毕竟长了一个肿瘤,我时刻都不敢掉以轻心。即使它不是一个恶性的肿瘤它也会长大,同样会对周围的脏器形成挤压,需要面临再一次的手术。

    我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差不多过了快两年的好日子,2017年十月份以后,父亲出现呕吐的情况。变得越来越频繁。在罗平县医院做了CT检查,以前的肿瘤体积变化不大,但是它导致十二指肠陕窄,造成肠梗阻。新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反正胰十二指肠切除术怎么都不能做了?要么行一个传统的外科胃肠吻合术要么就是放支架打通胃肠通道。再科普一下,前者就是常规的外科手术,把肚子划开,把胃底绕开梗阻段肠子后再和通畅部分造瘘连接,十二指肠支架就更简单了,用导管带着没澎胀像一根棍子一样的金属支架从嘴里面顺着消化道经过胃最后把这根棍子放置在十二指肠陕窄部分,安置好后释放澎胀成圆筒网,最后把陕窄部分支撑开来。两个术式我倾向于后者,虽然后者医保不报销。但可以免除开刀的皮肉之苦,再说父亲在相同的部位已经做过一次外科手术,肚子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为了谨慎起见,我打电话给父亲以前的手术医生傅朝春和县医院肝胆外科的刘华主任沟通,他们同意采用支架的方式。我也打了电话给家应哥,家应哥略显为难,认为最好采用传统的外科手术方式。我又在好医生网上花了1000块钱问了三个外科的专家,他们表示没有做过不了解支架情况不好决定,其中一个专家告诉我,外科手术之所以要连着胰腺和十二指肠一起切除,因为这个手术60多年来,学校教的和临床实施的都是这样做。不这样做可能会有很大的胰瘘胆瘘感染风险,所以说不管是良性恶性都是这样做。我又花了1000块钱咨询了上海长青医院和广州中山六院消化内科内镜的专家。他们都表示支架技术很成熟,可以做。并且就是20分钟就结束了。术后就可以下床。这个手术没有多少技术难度,称得上无创手术,许多内科正在积极的抢夺外科的病源,在消化内科就可以完成。

  在云南昆华医院和红会医院都有开展,昆华医院做这个手术的只有一个叫李霆30多岁的年青医生,红会医院是一个叫做何夕坤五十多岁的老医生在做。期间我也联系过上海一家叫做厚朴医疗的海外医疗代理公司,想尝试能不能到日本去做保留十二指肠和胰腺的肿瘤切除个体化手术。但被告知,这些需要提前一个月准备,所以我把去日本就医放在父亲十二指肠支架以后再去考虑了。

  二:昆华有风险,看病须谨慎

    昆华医院在全国都有名,是因为出了个双百院长,它的全称是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在云南省是绝对够权威的数一数二的大医院,我生平从来没有去这个医院看过病,去的都是云大医院,本身昆华医院出了双百院长丑闻,我是很忌讳去这里就医的,至少它的管理肯定有问题,但之所以选择了昆华医院,主要因为是刘华医生推荐的,再一个就是体制内医院的腐败问题家家或多或少都存在,大哥不笑二哥。昆华床位很紧张,但这些难不了我,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找什么关系也能办事,这大概就是因为从小家里面就没有什么背景把我逼出的特殊能力吧,我是个初中毕业生,但说出来吓倒你,我学经济、学政治、学法律、学金融、现在开始要学医院体系了。因为从小家里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从小就反感关系办事。我崇尚民主,我认为只有民主才能让像我们这样出生底层人士在政府和司法面前显得平等。我跟政府打交道一切遵循法律原则,我眼中根本就不屑那些骄横跋扈的官员干部,办理土地抵押登记时我差点告过土地局,工商局罚款我搞了行政复议,我花了六年6场官司一直在告昆明市住建局。在孩子落户口问题上差点把盘龙区公安局告上去,正是因为我对司法流程的熟悉,对公民权力的领悟,我没有请客吃饭花红包,骄横跋扈的部门最后都按规给我老老实实地办了事情。我问心无愧,我所做的都是在履行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我的眼里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好坏善恶之分。当然我为什么这么胆大,因为我知道中国正在变得越来越民主,越来越开化。

    所以在父亲住院的事情,我也没有找什么关系,我首先是了解了整个昆华医院的内部组织构架,具体真实了解消化内科是在事故发生后了,昆华消化内科由四个科主任带领各自小组展开业务,行政上只有一个科主任青年医生宋正己,科里设有门诊内镜诊疗中心,主做胃肠镜检查,做内镜支架和内镜胆肠吻合以及胃肠吻合的医生全科只有一个叫李霆的青年医生,33、34出头,十二指肠支架手术和胃肠镜检查同在内镜诊疗中心病室内开展,十二指肠支架手术该中心每年有十多例不到,内镜胃肠吻合也可以做,但至今还没有有实施过一例。

  我选了个周二时间就问着去消化内科胃镜检查中心,运气好,一去就找到李霆,胃镜中心很嘈杂,我当时就没有想到我父亲的手术将来就是在这里进行。我等了10分钟,他从胃镜手术室出来跟我简单地沟通了5分钟就达成了一致。一有床位就通知我,一切看起来好像都很顺利。

    我是11.28号先和李霆简单沟通后就达成了预约意向,11.30号(星期四)消化内科电话通知有床位,我早上9:30接到电话,下午2:30我弟弟就陪着我爸爸从罗平赶到了昆华医院。来省城老爷子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了他最喜爱的我给他买的钓鱼时专用的收录两用音箱,到住院大楼都没舍得把音箱关了,音箱里还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爸爸明显瘦了很多,我心疼。我爸当天就得以住进了消化内科最抢手的急救病房,说是急救室,并非它就真的要急救了,它更多时候的功能就是一个无需家人陪护有专人护理的VIP病房。我很得意,我弟弟一直在佩服我是用什么能耐抢到这么好的病房,。父亲住进医院了,他的老钓友们都不忘每天给他打电话催促他赶快回去钓鱼,父亲也半开玩笑着回答,等个三五天肚子里面放个环就回去。

    父亲重症感染事故发生后,我才真实的对昆华消化内科的实际组织结构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昆华消化内科由四个科主任带领各自小组展开业务,虽行政上只有一个科主任青年医生宋正己,但业务上自各为政,各小组忌讳越组汇报探讨,我父入院期间逢唐晓丹主任因故请假期间,主治医生不及时向其它科组主任沟通病情。其它科组也无义务巡视我父病房,至使我父围手术期前后共八天出现临床明显严重脱水情况也得不到纠正,全凭主治医生个人不负责任的独断没有得到及时纠正,我至今坚持认为这是造成我父亲死亡的主要原因。

    医院把我爸办在了那个主任领导下的小组我不知道,只看到他的病房上一直挂着主任宋正己名字,直到父亲重症感染后我才知道实际的带班主任是唐晓丹主任小组。当时唐主任因为家里母亲重病,办理了半个月的请假,所以期间我一直没有见到过她,人啊,就是个命啊,当时如果唐主任没有请假,至少有一个上级医生在监督指导主治医生业务,我父亲可能也就是其他结果了。,现在想想都是无奈和怨恨,父亲的主管医生是一个叫李岩的八零后女医生,北方人,简历上曾经有过华盛顿医科大学一年的访问学习经历,简历让我很有安全感。而李岩出差中,实际暂时接管的是一个叫严魏的30多岁青年医生,我爸入住当天挂胃管,禁食禁饮,严魏简单问诊后开出了检查单,周五(12.1号)早上进行了胃镜,我在申请胸部CT碘水造影时被告知周五预约不到,而12.2周六12.3周七医院停诊,所以只能被预约在了12.4号下周一。现在想到这个事情,我就想扇自己10个嘴巴。我居然选择理解医生的安排,都没有过多的去沟通。。我就没想到老爷子挂着胃管禁食有多难受。假如周五那天把这个CT做了,那么周六等一天,周日就可以拿到检查,周一早上就可以做支架,那么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了。但现实就是让人很痛心,因为有星期六星期天的全院停诊,所以这个C T你得给我等着,哪怕是挂着胃管饥渴难耐,而悲剧也是从第二个星期六星期天开始的。父亲是老工人,艰苦出生,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服从医院的制度,坚持就是了。我们哥俩倒是每天到医院对面的小刀鸭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打赏自己,席间赞叹医学的神奇,父亲每天打个氨基酸打个转换糖电解质转换液就等于吃了五个鸡蛋一样。

    父亲就这样挂着胃管不吃不喝的躺在病床上。听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平白熬过了周六周日,终于熬到了12.4日周一早上,一大早终于做了碘水造影,父亲抱怨两天像个木头一样不吃不喝睡在床上,我考虑到父亲一个人在急救病房里边没人陪他聊天,考虑要把它转到普通病房可能,我只是刚把这个想法稍微向严魏表达了一下,没想到他马上就抓起电话让人可以抵换爸爸的床位了,我想收回这种想法都来不及了,甚至还在收拾行李腾床就有新病人惊喜站在病床边等着了。我们转到了普通病房16床,刚转完病房,一个要好的同学李老K打电话约晚上吃饭,得知我在昆华医院办理父亲住院手术时,马上叫我不要在昆华医院做支架手术,理由是去年他母亲四颗心脏支架在昆华医院装好后回去40天就死了,医院至今没有说法,手机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声音很大,父亲也显然听到了,我赶紧拿手机去病房外的走廊里跟他解释此消化道支架跟血管支架的不同。我一直认为大医院死几个人很正常,我父亲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后来我才知道另一个好朋友佟红梅58岁时的父亲,和李老K的母亲也一样,也是昆华医院心脏支架后几天死在家里的。天外天律师事务所的的金尚江律师证实手里边至少还有七件昆华医院的死亡事故纠纷案件。张永平律师手里边六件医院死亡事故的纠纷案件全在昆华医院。。这么多医疗死亡事故诉讼纠纷都发生在昆华医院,看来已经不是简单的大医院死几个人那么正常了。。我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相信朋友的提醒及时把父亲转院,只是一味的认为死亡只是个案。

    12.5周二晚19点碘水造影出图,当晚严魏和我沟通时间允许的话,可能安排12.6周三放支架,晚上我向严魏发短信说明了一些对手术可能预后的顾虑,以及询问昆华消化科开展十二指肠支架业务的时间以及手术案例和统计数据,我希望和已经手术过的病人有些交流,我想在手术前有充分的准备,严魏没有回复,整个12.6周三早上没有通知手术,也未办理术前沟通,我想早上不通知,可能也是让我多考虑的原因吧。但是下午也没有通知我,所以下午我找到严魏,严魏表示已经看过我的短信,要我决定手术,我表示我父亲已经7天挂胃管禁食,担心体力不支,昨晚就想好了,要求12.7号周四尽快手术。

    12.7周四主治医生李岩回科,交接严魏工作,要我10点当面谈话,我10点到达后被告知下午15点后才能找到李岩,下午15点后才在医生办公室见到了李岩,李岩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手术想好了吗?我说老爷子挂着胃管禁食禁饮8天了,我要求马上安排手术,李岩翻了翻医生时间工作表。跟我分析到周四巳经安排不了,周五12.8下午李霆门诊,12.9和12.10是周六周日停诊,只能安排在12.11周一了,我一听就急了,又要熬星期六星期天的停诊,这不是意味着老爷子又要再多挂四天的胃管吗?李岩表示没有办法。我走出办公室后又返回办公室表示我父亲已经8天挂胃管禁食,担心体力不支,如果拖到12.11号,将意味父亲12天要禁食禁饮,父亲将白白遭等待之苦。李岩表示真的无能为力,让坚持一下,沟通无效以后,我只有无奈选择等待。现在想来,当时同意的无奈的等待我真想杀了我自己,如果我当时告诉她12天的饥渴煎熬等待。会让一个67岁患有肠梗阻导致一个月以来严重营养不良的糖尿病老人等出电解质紊乱,等出脱水休克,等成皮包骨,等出重症感染,等出死亡,我相信给他1000个胆,1000个理由她也不敢让你再等了。生命啊,有时只在一念之间,我恨啊,我恨医院制度的生硬死板,恨医院的星期六星期天,恨医生的麻木愚钝。

    我回去把医生的沟通的情况跟老爷子说了,爷俩叹了声气,没有办法,只能熬吧,噩梦开始了,死亡的威胁正一步步向父亲袭来。

    12.7号周四李岩开出补液针水,3000毫升左右,周五下午12.8号老爷子出现头晕,虚弱临床状态,当天出现大量胃液抽出状况,达到3000多毫升,并出现呃呕不适,无小便,晚上症状缓和,凌晨出现呕吐一次,我找不到李岩,选择向医生朋友咨询,被告知可能是血容量低,脱水可能.

    周六12.9脱水状态明显,已不能起床,行动不能自理,呃呕和呕吐不断交替,大量胃液抽出,达到3000多毫升, 整个周末只有护士照程序打针输水,无人过问,我着急找到值班赵医生说明临床情况危急,有血容量过低,脱水休克心衰可能,赵医生查看后斥责我不要乱猜疑,并给父亲加上了心电图检测监控,我的情绪缓解。

  周日12.10情况更趋严重,我再次找到值班张昱医生,张昱医生为父亲拔除了胃管,整个周七一天父亲只能摊在床上,无力说话,头晕,耳鸣,爆瘦,整个周日我找不到其他任何一个医生,绝望至极。

    12.11号周一早弟弟换班见到父亲时急得哭起来了,和12.5号弟弟见到的父亲比较,父亲爆瘦到让人心疼,老爷子让我们叫母亲赶紧来昆,要向我们交待后事,惨不忍睹。等到8:30分后我找到主管助理左医生和已经调离的严魏医生,几乎是哭着述说我的委屈和担心,并且要找宋正己,10点后李岩来查看父亲症状,开玩笑似的让我不要一大早就上窜下跳,我向她述说了父亲临床症状的严重性,李岩查看了父亲临床症状后答复等待下午手术后再观察。

    下午3:30分父亲被推进了胃镜检查中心。当我知道给父亲做手术的地方就是胃镜检查中心时,我还是被愣住了,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手术室,它只是消化内镜检查中心。内镜中心站满了来做胃肠镜检查的病人,以致于父亲的手术车都推不进去需要不断疏导,旁边的一个窗口几十号人围着嚷着能不能拿到自己的检查结果。医生不耐烦地大声叫着病人名字,边上还有七八台自动的挂号缴费设备,也围了十几号中年人以及乡下来的农村人正在为不知道怎么使用它而急得焦头大汗。板凳上坐满了抽烟吃米线的,散发各种气味让人作呕。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让自己的父亲到这种地方来做手术,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可能大医院都是这样的吧。勉强挤进了胃镜室,胃镜室里有十几台胃肠镜检查设备,设备上躺满了做胃镜肠镜的病人,裤子脱了一半医生拿着探头导管,从病人肛门插进去,不断地从显示屏上说写着检查情况。除了躺着的病人还有零星站着的病人焦急的等待着躺上去。再往里走人少了一些,是一间清洗探头导管的车间,横七竖八手推车上放满了十几套刚做完检查的探头导管等待消毒清洗,手推车把我们的手术室大门堵住了。手术室大门是防辐射的隔离推拉铁门。我把手推车挪开以后终于给父亲的担架车挪出了一个位置。并顺利地把父亲从担架挪到了手术台上。不足20分钟完成了支架手术,看起来一切都还不错,老爷子说好像通了,我们哥俩喜极而泣,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尝试着吃一些流质的食品了,此后二天12.12周二,12.13周三,撤胃管观察中,老爷子经过13天的煎熬,医生同意可以喝下第一口水吃下第一口小米粥了。当我把水杯小心翼翼的接近他的嘴边的时候,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乎是用干瘪的手跟我抢着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发出了重重吮嘴皮满足的声音。但当我把小米粥端过去的时候,他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推开了,他跟我说就没有一点胃口。他吃不下东西,我感到愈发的焦虑,我几乎强求他一定要吃下去食物。

    老爷子体征没有改变,呕吐呃逆又开始了,无法进食也没有食欲,耳鸣,不能起床、无力说话、自理,形同彊尸(电解质紊乱,酮症酸中毒症状),父亲从小就怕麻烦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周三那天他说勉强有一些便意了,但怎么都不用小便器,非要自己爬起来上厕所。我们哥俩只好扶着他起床,我才发现他像一堆泥巴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了,几乎是被我和弟弟抱着去卫生间的,生殖器都是弟弟帮他掏出来的,我在后边两手死死的架住他的腋下,弟弟在前边用手把着他生殖器小便,父亲的头他拉着,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弟弟当场就心痛得哭了。我再一次绝望恐惧之极,我找不到李岩,只能找到她的助理左医生,我表达了临床情况的严重性。希望他及时汇报给李岩。并和严魏和李霆短信沟通,答复继续观察。晚上,有人在病房里边扔了一张小卡片,上边写着专车接送病人,送人“回家”。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感到老爷子可能将会死在昆华医院,“回家”仿佛是在为老爷子准备一样,绝望由然而生。病房电视里放着台湾大学教授诗人余光中去世的新闻,录像歌颂着他一生的丰功伟绩,我看着67岁父亲一个小工人也将面临着跟90岁伟人一样的结局,悲痛万分,心有不甘。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2.14周四号下午5:00,老爷子突发颤抖寒颤,持续十多分钟,李岩见此情况后终于被吓到了,我们更被吓傻了,抱着老爷子失声痛哭,以为父亲在我们哥俩手里要被活活饿死了,李岩马上布置了紧急腹部增強CT,并陪同检查,抽血、调用该院美国产抗生素进行静脉注射,并向上级作了汇报,当晚父亲没有发热,张昱住院医生晚上安慰我们时告知䃼液根据血项结果作了调整,具体是增强了钠供给。当晚由我弟第陪护,我和弟弟商量再不能等待观察了,明天必须找到医院主要领导沟通,不然父亲恐有不测。

    12.15号周五早7:00我到医院,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意外看到老爷子自行坐起来和弟弟聊钓鱼的事了,能说能动,还想吃饭了,又一次喜即而泣,死亡的顾虑即刻烟消云散。我忽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至此我才明白我父亲一直是处于电解质紊乱的状态没有被纠正,七八天来的饿死症状是脱水,低血钠电解质紊乱和酮症酸中毒原因,身体的极度虚弱,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要了我父亲的命。我强忍气愤,只盼医生最终把我父亲治好就行,不再追究。我其实想得太天真了,手术前后八天的电解质紊乱已经让父亲太虚弱了,以至于一个感冒可能都会要了他的命,父亲发热寒颤是一种致命的感染-脓毒血症,

  三:在饿死前终于享受了一次省委领导医疗待遇

     好兆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10点左右父亲再一次出现颤抖发热,我在医院走道里终于拦住了科主任宋正己,说明了父亲情况,希望能得到及时救助。宋主任及时和我到病房里边做了简单的加被保暖处理。早上11:00我第一次见到了李岩的小组领导唐晓丹主任,此刻我才知道父亲的主任医生是唐晓丹主任。李岩终于把情况汇报给了唐主任,唐主任接到李岩电话后到院了解情况后并主动和我们沟通,我向其叙说了这十几天老爷子悲惨遭遇和经历,她几乎是含着泪花听完我的诉说并向我们表示了深深倒歉,她说她是信佛的,她看到老人弄成这样很心痛,很愧疚。我看着她不时转动的眼神对她自称信佛感到半信半疑,但往后我还是相信她是一个信佛的医生。唐主任向我保证将拿出省委领导般才有的医疗待遇去积极抢救父亲,我很感激,但我不知道现在才享有这种待遇,对父亲来说还有没有用。下午2:30唐主任应要求组积了该院感染、普外、肝胆、营养、放射、心内以及消化内科三个主任参加的会诊,我在会诊的会议上,声泪俱下请求每一个大夫救我父亲,李岩给我递来一张纸巾,我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揍这个害死我父亲的女人一顿。会诊结果怀疑重症感染,细菌不能确认,得出了抗生素抗感染治疗、水电解质平衡以及自体免疫力提升的治疗方案,纠正钠摄入不足的电解质紊乱,以及人血白蛋白免疫球蛋白的摄入增强人体免疫力的治疗方案,并着重向我们阐述了情况的危险性,父亲有80%的过不来可能性,父亲由普通病房转入科内急救病房,可怜的父亲重新挂起胃管再次禁食禁饮煎熬,而我却感到了一身的轻松,他们终于比较重视父亲的情况了。晚上我终于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很累,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我的父亲这个时候可能正在急救室里跟死神做着抗争,而我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

    12.16周六,老爷子状态大幅改观,说话更有力了,脱水状态明显消失,并且嚷着想吃苦菜,梨汁,征得唐主任同意后适当喝了一些苦菜汤。当天我通知的来看父亲最后一眼的表哥姑父等一大家子到了医院,姑父哭着进去急救室慰问笑着出来,抱怨我不要瞎说,你父亲好好的,能说能笑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啊!这个时候我也开始相信父亲一定可以挺过来的,但是凌晨6:00又一次出现出现寒颤,持续时间10分钟。

    12.17周日情况改关更明显,但18点时出现一次颤抖寒颤,持续一个多小时,过后坦言特别好睡觉、美美的睡了一晚上,

    12.18周一情况持续改观,院方通知我已培养出细菌,确认为革兰氏阳性球菌,已针对该细菌适用了相应抗生素。劲动脉输入血液增加血容量,让我签字手续,也坦言发热的状态被控制,接下来的情况乐观。

    19号20号、21号、没有出现发热情况,一家人欢呼雀跃,我跟老弟特意去砍了二斤排骨要好好的告劳一下自己。

    22日周五16:00,排骨还在锅里熬着,医院突然打来电话父亲再次出现寒颤,要求我们马上过去第二次做腹部CT检查。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后跟。16:45我和弟弟匆匆的赶到了医院,18:00和李岩碰头以后把父亲推进了CT室,这次我让弟弟陪着父亲做CT,我选择在门外等着。因为我实在不想看见父亲死亡以前的表情。这个时候我很明白,父亲可能真的要回不来了。

    做完检查,父亲被推回了消化内科急救室。我和弟弟心里面都明白,我们可能随时都会接到父亲恶化的通知电话。我们很无奈,我们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

  父亲所住的消化内科在住院大楼的17楼,我每次去住院大楼的时候都要经过旁边的一个小型住院楼,这里是干部病房区,看着干部病房区小厅里摆放的省委政府各部门各种感谢牌匾我感到很恶心,中山先生的博爱平等在这里显得很讽刺。

   父亲当天晚上一直发热持续至第二天12月23日周六早上,一大早消化内科再次打来电话,情况紧急,我们匆匆的赶了过去。今天是个星期六,但医生办公室里坐了十来个医生,组织会诊会议的是消化内科的万红主任。宋正己和唐晓丹临时参加学术会议去了,其他还有几个科的医生也正陆续地赶来。会诊再次强调脓毒血症感染情况危急,必须马上转入icu抢救,家属随时做好人死亡的心理准备。还在开着会父亲就托病房里边护理的大妈过来传话,让我们马上过去,问我们是不是在逃避他,写到这里我就想哭啊!我匆匆的赶回了父亲的病房,父亲拉着我的手说。“昨晚差一点就过不来了,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去问,我看着他满身的针管,只是哭着告诉父亲是感染导致浓毒血症,一定要挺过去。,父亲拉着弟弟告诉,不要在昆明火化,要回家,要弟弟拿床毯子睡在他身旁,父亲知道他要死了,死之前他不想再听这些医生的了。死之前他要吃一碗藕粉。弟弟赶紧插话解释要医生同意,父亲至死都不会跟儿子争辩,我把弟弟的话打住了,我让他去拿藕粉,但是经过20几天的禁食,床头柜里哪里还有哪怕一袋任何食品,最后还是隔壁床的病友借了一袋藕粉,只是匆匆的吃了几口父亲就把手推开了,吃不下去。短短几句话后父亲便被从消化内科急救室推进了Icu,等我们第二天一早再看到他时,他巳经全身插买了管子没有了知觉。我再次见到他时已经四肢冰凉,只待下死亡书。

    12.26早上,一直在ICU和其他几个科主任连续会诊的唐主任感到事态越发严重,医院医保科应消化内科的要求跟我们进行了死亡前的沟通。我提出了在父亲死亡的事件调查弄清楚以前应该马上停止类似的手术,我除了担心昆华医院十二指肠支架手术技术水平问题外,更担心整个消化内科围手术期间护理的重大不足,我真的不愿意再有这种悲剧降临到不幸的家庭。说实话,内科在手术护理上先天不足,手术和护理分离:做手术不管护理,做护理的不管手术,围手术期护理和手术医生脱节,手术医生不能及时判断病人临床症状,手术后死亡风险严重加大。我至今都坚持认为父亲的感染,就是出在手术护理的问题上,父亲在重症感染治疗期间,我曾跟唐晓丹主任探讨过感染控制后父亲后续的治疗方案,中间也探讨了昆华内镜下行胆肠吻合术和十二指肠支架术情况,唐主任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我,前者至今还没有开展过一例手术,后者是近二年开展以后,每年只有十几例的手术案例,我连想到双百院长造成的后遗症、父亲术后手术医生的不闻不问,围手术护理长时间没有纠正电解质紊乱的责任差错,也就是说在做十二指肠支架手术上我找了一个半拉子医院,在医院管理水平混乱,在围手术期护理管理能力匮乏,不能予以保障的前提下,惟一一个医生在近两年内才刚刚开展的零星业务,死人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怪我父亲运气差,怪我眼睛瞎,但话说回来我能有更好的选择吗?昆华不好云大就好吗?我曾经在云大医院门口的云大大药房为买一瓶5元钱的薄荷油硬是花了25分钟经历排队挂号,排队开处方,排队缴费,排队拿药,这种怎么折腾病人怎么干的医院又能好到哪里去?北京上海的医院不也一样,我真的向往美国日本是怎么看病的。中国人的看病方式就是乱中取胜,要在千千万万错综复杂的就医信息当中,精准地选择你的医生和医院,中间还要学会屏蔽那些医托信息,防止走魏则西的老路。看病真的不简单,看病就是一门学问。看不好,不该死的让你死,看好了即使要死的也能把你拖回来。作为一个中国人,为了保障家人和自己的健康,真的应该花大精力去研究中国的就医体制。

     12月26周二晚23:25分。这个时刻终于来了,23:25分终于宣布父亲死亡,让我们进ICU见父亲遗容,拨管,拆除呼吸机和监测仪。医生让我签了死亡证明书,死因第一栏写着浓毒血症败血症,肺部感染多脏器休克,父亲从进ICU就是脱了个精光的,现在也是用一层白布裹住他的身体,脸色灰暗,眼睛很恐怖,被医生用遮眼贴粘住了,嘴还大大的张着合不拢,我真的不敢想象父亲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和痛苦。匆匆10分钟后,我们便被安排到ICU 外等候,ICU 和太平间相距很近,一个在二楼一个在负一楼,有直接通达的电梯。父亲被拉出来后,我们哥俩在门口给他磕了三个头,我没有让母亲跟着我们下到太平间,负一楼的太平间要穿过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很诡异,和电影里面的场景很相似,灯泡昏暗象电压不稳时不时的熄了又亮,通道里好似站满了无数的冤魂幽灵,正在我的身体左右穿来穿去。我不时地感受到正正脊背发凉。好容易战战兢兢的磨到太平间门口,我让其他人在外等着,我给两个太平间的师傅硬塞了200块钱后和两个师傅去到内间,并看着他们给父亲做清洗,穿戴,并放进冰柜。之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发小们匆匆告别,然后按云南风俗回家烧纸;烧到凌晨5:00,一切终于结束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合适的语言去形容我当时怪异的心情。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的今天,我会在某个地方突然就哭出来,哭过了也就好了,我会静下心来听佛歌,我开始相信佛家里边所说的来世,命理。

  父亲得的不是癌,但是他的劫数到了,两年后他还是被弄死了,听着邓丽君的甜蜜蜜走进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抬出来。冥冥中好像一切都是上天安排。阿弥陀佛!

     根据《英国医学杂志》(BMJ)2016年最新的一项统计,美国的医疗事故已经成为美国第三大致死原因,每年有超过25万人因此死亡,仅次于心脏病和癌症。官方都在极力地回避这个话题,我在网上基本搜不到任何有关中国医疗死亡事故有效的数据。但美国尚且如此,中国的情况我想那肯定触目惊心。

                               2018.5.20

饿了27天死在昆华医院的父亲  小米手环怎么连接手机 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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